只听得他嗓音喑哑隐忍地从头顶响起,“司妘,不许这样。”
司妘这才猛然惊觉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小脸一烫,赶紧收回了手,不敢再造次。
马蹄“踢踢踏踏”地响,她窝在披风下,像是窝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
渐渐地,雨点滴答声小了。
风声也弱了。
惊雷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感觉到雨停了,司妘拉开了披风,露出个小脑袋。
惊雷正慢悠悠走在回去路上的树林里。
下了场雨,整个树林都焕然一新,就连空气也好闻得很。
她被祁玄胤护的很好,一点都没有淋湿。
司妘转过脸去看他。
他浑身都湿透了。
墨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俊美的脸上,有一种粗犷狂野的美。
水滴顺着他的脸,缓缓下滑,滑过好看的眼角,顺着脸颊,来到冒着淡青色胡子茬的下巴。
滴答一下,落到了她脸上。
祁玄胤垂着漆黑的眸子,抬起手,用大拇指替她擦去那点水滴。
指腹抚过柔软的脸,软软滑滑的感觉不禁让他眸色一深。
她的脸那么小,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看起来那么地软软糯糯,好像糯米糍。
喉结不自觉滚动,她看着就很好吃。
祁玄胤眸色渐浓,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脸,俯低了下去。
司妘茫然不解地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清澈纯洁,甚至夹带着一丝疑惑。
他这是要干什么?
前世,除了在千灯宴上不醒人事,醒来发现失身于祁玄胤之后,她便再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别说是男女之事,就连亲密接触也是没有的。
毕竟当初加入胤王府,除了恨,就只有恨,从不让他碰自己。
此刻见他这般,漆黑的眸色好像含着复杂炽热的情绪,她只觉得奇怪,并不往别处想。
就在他的唇离她只有一拳之遥的时候。
司妘很是“适时”地抬起了手,推开了他,蹙着眉问:“王爷,你在干什么?”
该不是淋雨淋傻了?
着凉了?
祁玄胤哑然一笑。
到底是他太过心急,竟忘了她尚是情窦未开。
尚且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无事,雨既停,便回去吧。”他淡声道。
虽是回去,两人慢慢悠悠的,倒也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回到的时候,已是将近黄昏。
院子里。
梅素芝躺在担架上,几乎全身上下都裹着纱布,就连头部也只是露出了嘴巴鼻孔和眼睛。
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具木乃伊。
哪怕是仅剩下眼睛可以动,梅素芝也死命瞪着眼珠子,想生剜了司妘!
梅峰坐在一旁,愁得两条眉毛都连在了一起。
当他看见祁玄胤和司妘同坐一匹马,且慢慢悠悠好不惬意地回来。
顿时眼神可怕到像是会吃人。
他的女儿在这痛得死去活来,司妘倒好!竟和胤王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碍于祁玄胤在,他只得压下满腔的怒火。
“王爷,臣奉良妃娘娘之命,将素芝交由王爷,向王爷学习骑术,王爷可否告诉臣,素芝为何会如此?”
闻言,祁玄胤微微眯了眯眸子,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光刺向梅峰。
区区一个臣,竟敢这般质问他?
“怎么?梅大人这是在兴师问罪不成?”
“臣不敢。”梅峰嘴上说着不敢,却依旧将身子站得笔直,“臣不过是身为一个父亲,心疼自己的女儿罢了。”
他虽然是臣,但皇上重视他,朝廷之上,哪有人敢对他不尊?
就算是王爷见了他,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也就身份尊贵无比的祁玄胤,天生淡漠,非但不给他面子,对于他的示好,通通拒之门外。
“为何如此?”祁玄胤冷哼了一声,“你应该问她。夜风,送客!”
他已经下了逐客令。
梅峰身子僵在原地,可自己的女儿伤得那么重,他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王爷,素芝怎么说也是在王府出事的,难道王爷不打算负责?若是此事传到了良妃娘娘耳中……”
声音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
梅峰垂着三角眼,阴狠精明。
“你敢威胁本王?”
祁玄胤冰冷的声音多了几分威慑,君王之威席卷四周!
他的威严岂允许他人挑衅!
梅峰精明,知道再挑衅下去,必定会适得其反。
语气软了些,“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