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最后回归于平静淡漠。
她轻声开口:“既然做不到原谅,那就不原谅。”
她向来不是圣人,没有一视同仁的大爱。
她不过是个凡人,有着喜怒哀乐,有着爱,亦有着恨,做不到昧着良心原谅。
爱便用力去爱,恨也绝不夹带仁慈。
“我仍旧会称她一声祖母,但这一声祖母,不过是个名称,在我心里,祖母就只是一个间接害死了我娘的凶手。”
司妘淡淡地说着,清澈的眸子凝了霜。
就连脸上尚未完全干涸的泪痕,也被月色镀上一层冷霜。
司正背对着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疲惫,“妘儿,这些年来,爹亏欠你许多,如今,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爹自会全力支持你……”
心爱之人已不在世上,但他还有司妘。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这个女儿,如今定要竭力弥补。
司妘仰着脸,眯着眼睛望向清冷的月亮。
“爹,渡人不如渡己,我们并非圣人,不必以圣人要求自身。”
是恨就是恨,学不来以德报怨。
她把话说完,便走进了那黑暗中。
司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才想透司妘的话。
不强求,是放过自己。
他活了这么多年,经都被仁义道德所困,殊不知,世间规则皆是由人所定。—
东郊。
一处极大的宅院里。
纸糊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里面隐约传出女子低声抽泣的声音。
一袭黑色蟒袍的祁承泽斜靠在矮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司碧迟。
她的身上,穿着自己认为最好看的桃红色绣花锦缎荷叶裙。
此刻那张少了清纯多了些风尘味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司碧迟仍不死心,拉着祁承泽的衣裳。
“王爷,我都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甚至……甚至顶着我最痛恨的那张脸,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为了你,我……我已经连尊严都不要了,王爷为何,为何要嫌弃我?”
今晚,她不过是想与他亲近一番,借此忘记那晚宁心殿的事。
可谁知,他居然躲开了她!
还说她脏了!
祁承泽淡漠地睨着司碧迟,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甚至眼角眉梢还挂着一丝鄙夷。
“碧迟,你想让本王重新接受你也不是不行,但,你愿意为本王做任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