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在外面等着的两个男人,听到司碧迟发出了信号,赶紧抬起担架走了进去。
看到他们抬着担架走进来,王氏猛的站了起来,全身的气血都往脑袋上涌。
脚在发抖,手也在发抖,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害怕到发抖起来。
“不……为什么他们要抬着担架进来,担架上的是什么?是、是司妘的尸体吗?”
眼看看着那两个人把担架放下来,王氏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宁愿骗自己担架上躺着的人是司妘!
王氏转过身,两只手像是老鹰爪子一样,一把抓住司碧迟的手臂,流着眼泪哀求。
“司碧迟,你、你快告诉我,担架上的人不是素芝,是司妘对不对?你快告诉我担架上的人是司妘啊!”
司碧迟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活像是一个冷血无感情的机器。
她任由着王氏抓痛了她的手,眼睁睁地看着王氏心碎,不说话。
从她那里得不到回答,王氏终于僵硬地松开了手,一点一点转过身。
膝盖处仿佛像是省了铁锈一样,连转动一下都是那么的困难。
短短两米的距离,她艰难地挪着脚步,比乌龟还慢,足足走了一刻钟。
担架上,从白布盖着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得出来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女子。
王氏捂着嘴巴,呜咽出声,身子瘫软无力,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死死地盯着白布露出来那一只血迹斑斑的手。
她早就看到了,早就看到了这一只手,虎口处有一道伤疤,那是她的女儿素芝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滚烫的油烫到的。
这就是她女儿素芝的手啊!
当娘的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自己女儿的手?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躺在这冷冰冰的担架上面的人是她的女儿素芝。
“素芝……素芝……呜呜呜……娘的女儿啊……”
王氏哆嗦着伸出手,几欲想要掀开那扇白布,却始终没有勇气。
光是那一只手就已经布满了血迹,可想而知白布下面的人儿又该是何等凄惨!
她害怕,害怕看到一个浑身是伤支离破碎的女儿。
“素芝……你、你怎么就躺在这儿呢?你起来,起来看一看娘好不好?天冷,你躺在这冷冰冰的担架上该有多冷啊,你看,你也不盖厚一点的被子……素芝乖,素芝你起来看看娘好不好……”
王氏的手悬在白布上,始终颤抖着不敢掀开白布。
司碧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娘江氏。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江氏是为了她,才死在了她的面前。
是司妘,是司妘逼死了她的娘!
杀亲之仇深似海!怎能不报!
司碧迟猛的冲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
“啊!”
王氏见到担架上的惨状,受不住刺激尖连连叫起来!
“啊!啊——”
担架上,梅素芝浑身是伤,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看着就好像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一般。
胸口处,一团拳头大小干涸凝固成黑色的血团格外刺眼,就像是一个黑洞,不由得让人去那血团下面的伤口还有多深。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长长地拖着刺眼的血痕。
院子里的丫鬟看见这一幕,都吓得惊叫出声,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往后退,脸色煞白。
司碧迟看着梅素芝的尸体,非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有一丝痛快。
谁叫这个梅素芝曾经在她被驱逐出将军府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还嘲笑她呢?
原以为收留梅素芝,多少会有一点用,就算是杀不死司妘,也该让司妘吃一点亏才对。
没想到这个梅素芝,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没能伤到司妘分毫,反而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废物,就算是死了,也是废物。
好在,还可以废物利用一下,也不枉费她用了药才让着废物的尸体不那么快发臭腐烂。
司碧迟来到王氏身旁,冷漠地看着王氏泪流满面,浑身哆嗦。
“你看到了吗?素芝她死得多惨,她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我站在她的身边,你知道在最后一刻,她拉着我的手说了什么吗?”
司碧迟俯下了身,两手握着王氏的肩膀,在王氏耳旁模仿着梅素芝的语气,一字一句说了起来。
“她说,娘……是素芝无能,素芝本来想要为你和爹报仇,可是没有想到司妘是个妖女,手段狠毒,素芝斗不过她啊……娘,素芝好恨,恨极了司妘,都是司妘害了我们全家,她害得爹爹如今还在牢狱受苦,害得女儿不能陪伴在娘身边,她还害了女儿的命啊……娘……”
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