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他回来作甚?你可是公主,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养也不怕脏。”
顾昭惜还没有把人安顿好,就听见门框被敲了两声,一抬头果然又是顾行简这个混世魔王。
他们二人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妹,也是澧朝皇帝唯二的嫡出皇子皇女。
这顾行简平日里放浪形骸惯了,带兵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对皇位自是没有什么心思,自小跟着外祖家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给太子哥哥顺利继位当筹码。
太子也争气,谦贵稳重且文武并济,母亲又是定国公府倾全族之力养出来的嫡出小姐、靖和帝的皇后,太子更是将剩下的庶出皇子们压得出不了头,顺利继承大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顾昭惜连带着也深受皇帝的宠爱,还未及笄就得了泰安长公主的封号,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封地也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要知道泰安二字背后可是取的国泰民安之意。
坏就坏在,皇后染了病,太子侍疾后也跟着一病不起,竟接连去世,定国公府和背后的世家不干了,皇帝也跟着查了好久,又杀了不少人,但是最后还是没找出来到底是谁下的毒。
皇后一死,后宫妃子的心就都活络起来了,太子之位空悬,皇子们也跟着跃跃欲试。
可惜的是顾行简平时放浪形骸惯了,逛花楼酒馆的名声可是人尽皆知,不知道多少次都是顾昭惜这个妹妹派人去青楼里抓人回来。
顾行简开始是为了给哥哥铺路,后来确实只想着护着这个妹妹,而且定国公失了女儿和外孙以后也一病不起,要不然他就是下一任太子了。
皇帝立太子的意思一直不明确,何况澧朝民风开放,女子顶门立户也不是罕见的事,以至于有几位公主也跟着动了当皇太女的心思。
顾行简看妹妹没正眼看他,也不觉得无趣,几步走了进来,坐在一旁打量着顾昭惜面前的小男孩。
白白净净的,五官倒是足够艳丽,可惜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而且瘦弱得吓人,看着似乎还没妹妹年岁大。
“谢侯爷府上的,谢听白。”顾昭惜一把拍开顾行简想捏人家脸的手,“谢侯爷一门只剩他一个留在府里了,潼关一战都折在那了,我今天出门看见他被妾室欺负,就带了回来,和父皇说过了,以后就留在我这公主府,也帮父皇全了照顾忠臣遗孤的心。”
“爵位往下可是落在他头上了,以后该叫一声小侯爷,倒是真小了你两岁,你也不怕麻烦。”顾行简拍了拍谢听白的头,他知道谢家是好的,一门都是忠臣,也是直臣,“前些日子我得了几匹蜀锦,给你送过来了,妹妹也是该穿些漂亮的颜色,我回府差人再送几张狐皮,给他也做几身衣裳吧,怪可怜的。”
从头到尾,谢听白都没敢抬头,二皇子凶名在外,唯独对这个妹妹护着得紧,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能留在长公主府了。
“留我用饭么?妹妹。”
顾行简对谢家的伤怀似乎就是一瞬间,看着自家的漂亮妹妹又挂上的笑。
顾昭惜一惯冷着脸,“不耽误你去醉红楼了”然后又叮嘱顾行简身边的侍卫,“洄天,看着他,若是超过一坛就把人带回去,敢狎妓也不必再叫人报我了,直接把人扔牢里。”
“是,长公主。”
顾行简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也没生气,笑眯眯的揽着侍卫就出了门。
顾昭惜这才叹了口气,她最是知礼,哪怕是朝廷中胡子花白的张太傅也挑不出她的毛病,偏偏摊了这么个哥哥,要是太子哥哥还在……
“以后就留在公主府吧,侯府那边我会差人打理的,等你弱冠就交给你。”
顾昭惜对谢听白倒是有耐心,一方面是骨子里的教养,另一方面是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母亲注意力都在太子哥哥身上,二哥又早早的入了军营,她可以说是一个人在后宫里长大的。
“多谢长公主。”谢听白自小父母没在身边,父亲的妾室又是个不上心了,他看惯了眼色长大,虐待之下缺衣少食都是幸福的,也不至于十一岁了连复杂的字都认不全。
顾昭惜拉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像抓住了唯一带他过新生活的机会。
顾昭惜一愣,“以后叫我阿姐吧,是合规矩的。”
谢听白这才怯怯的叫了声,“阿姐。”
这时候的他不知道这一声阿姐会成为他一辈子跨不过去的障。
因为担心谢听白的进度问题,所以顾昭惜一直是将他带在身边照顾着,读书习字、礼仪武术从未假手于人,不知不觉谢听白已经长到了17岁,顾昭惜也19岁了。
“阿姐,今天太傅提早给我们放课了,还夸了我课业好,字如其人。”
谢听白一身藏蓝色的衣袍衬得他的皮肤更白了一些,本就艳丽的眉眼笑起来像是带着小钩子。
顾昭惜正在泡茶,等着谢听白坐在她对面后,拿了一个白色的小茶盏,斟了一杯过去。
谢听白捧着茶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