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什么苏太傅会以命来救她出困局,明明苏太傅的学生不止她顾昭惜一个,明明再过几年,他就能好好的告老还乡。
回乡以后,苏太傅还可以教一些聪慧的学生,或者写诗作画,做什么都可以啊,为什么要拼着性命来管她的死活。
“我该怎么办啊,哥哥……”顾昭惜抓着顾行简的衣袖,整个人蜷缩在他的身旁,狼狈不堪,“我要坚持不住了……”
沈慎行下朝回来,直奔顾昭惜的屋子,发现人没在,转了一圈找到了顾浅。
“殿下呢?”
“在二皇兄的屋子里,吩咐了不要人打扰。”顾浅也是一脸为难。
沈慎行完全没有犹豫,大步流星的踹开了房门,顾昭惜枯坐在一旁。
“殿下,此事究竟是三殿下还是五殿下的手笔?您不能这般坐着了,科举的事还没完。”
“出去。”顾昭惜一动不动,整个人被倦意笼罩。
“出去什么!顾昭惜,你能不能清醒一下!”沈慎行火气也上来了,“你就打算什么都不管了?眼睁睁的看着苏太傅白为了你担着骂名去死?”
“科举连着新政,这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新政也完了!你难道就甘愿?”
科举……又是科举!
顾昭惜反手将药碗砸向沈慎行,用了十成的力道,“给本宫滚出去!”
“你还记得你是长公主?”沈慎行冷笑,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了,“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二话不说马上滚,可你不是!你是顾昭惜,澧朝的长公主!”
“你没有难过的资格,你也不能停!停下来不止你要死,我也会跟着你一起死,你身后的所有人,包括躺着生死不明的顾行简!清醒一点儿!只有你活着,你当了皇帝,苏太傅的冤屈才能昭雪,他唯一的血脉苏远溪才能活下来!”
沈慎行心里也是焦急,先不说皇帝现在也有了几分要对新政绝口不提的意思,光是顾昭惜这么呆着就不行,只靠他一个长公主侧君的身份根本推不动当下的局面!
顾昭惜充耳不闻。
“顾行简现在躺在这儿,他给不了你任何回应,也帮不了你什么,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沈慎行拿起高远留在桌子上的药碗,将碗里的药汁泼在了顾昭惜的脸上,将碗摔在地上,刚想拂袖而出就被顾昭惜身边的侍卫给摁住。
顾昭惜缓缓的转头,满头满脸都是苦涩的药汁,沈慎行没有惧怕,他从沈谨言被逐出族谱那一刻就和顾昭惜绑在了一起,现在他救顾昭惜也是救自己。
“昨日在殿上,你要说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他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顾昭惜说的是他要认罪的时候。
“我要说那东西是我受顾恒威胁,骗你写出来的,这一切都是顾恒算计的,临死也得拉一个下水。”
沈慎行也没有了以往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大大咧咧的挣开侍卫的压制,坐在一旁。
顾昭惜低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神色,“担下这个罪你会死。”
“我随时都可以死,殿下应该早就知道,沈某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要报殿下的知遇之恩也不是假的。”
沈慎行嗤笑。
“殿下当初和我兄长定亲是真,后来巧妙脱身。我就想过,沈谨言为什么是个傻子,若是换成我,我定然不会有什么红颜知己,在外军功在身,在内有您运筹帷幄,无论是您还是二殿下得了帝位,日后沈家跻身世家前列绝对不是问题。可惜不是我。”
“上天眷顾,我在二殿下的生辰宴上能得您高抬贵手。沈家于您并无助力,您看上的是我的头脑和能力,我也愿意站在您的阵营,见证您登上帝位,此时我们二人是谋士和主公的关系。”
“谋士愿意为主公而死,也愿意成为帮助主公扭转局面的一颗棋子,只要跟着的王能赢到最后,那谋士的死,也是甘之如饴的。”
“您有手段,有能力,有野心,但唯独容易心软。这是您的大忌,我不知道这次您是手稿是怎么流出去的,但绝对是因为您心软了,对身边的人不加以防备,这么做,不对。”
沈慎行也不在乎顾昭惜如何看他了。
“如今,我没有办法脱身,也不会脱身,若是您不愿意争,我会尽我所能的护着公主府,护着您,等着跟您一同死,若是您愿意争,请您快些调整好,无论是二殿下还是苏太傅,他们都等着您。”
顾昭惜突然笑出声,“沈望尘,你也是个疯子。”
“谢殿下夸奖。”沈慎行坦然的看着顾昭惜,他不认为直白有错,何况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绝对不容许自己行差踏错。
“你是谁。”顾昭惜抹了一把脸上的药汁,抬头看向他。
沈慎行没有犹豫,“殿下想让我是谁,与您共谋天下的臣子,忠心耿耿的谋士,好用但又随时可以抛弃的一把刀,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