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珩回首望去,瞳孔骤然紧缩——只见田福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右臂被许良生生折断,手肘处,竟是向后弯折,呈现出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诡异曲度!
他双目瞬间通红,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他很想去教训许良,可自己毕竟只是拥有与第二境匹配的肉身,论实力,还打不过真正的二境武者。只能远远对峙,看着伙伴痛苦,心中很不是滋味。
许良也失去了刚才的从容,显然在这片刻间,与田福打斗得极为激烈!
此时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角也挂上了一道腥红,强撑着身体笑道:“看来你根本没有学习任何功法,完全是靠着悟性突破到武者第二境。真是令人嫉妒的天赋……
若你一直隐忍,说不定可以更加强大,可偏偏要为一个必死之人出头!简直是愚蠢至极!”
随后,许良阴森的目光盯向礼珩,“你果然没这么简单。敢杀我的人,我必要你命!”
“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天而降,院子中心赫然闪现出一道人影:身着红蓝甲胃,腰挎四尺黑刀,身材并不高大,但气宇轩昂,背负双手,卓然而立。
霎时,整个院子的气机都向他所在处倾斜,以他为中心——霁月宫内侍!
礼珩顿时大喜,如同看到了亲爹,大声喊叫:
“内侍大人,您可算来了!这群人实在太嚣张了,白日里敲诈我们不成,就不守我霁月宫的规矩搞偷袭,重伤我们三人!而且……而且还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打杀自己人,你看地上睡着这人,肚子都快给打穿了!这种行为简直是对我霁月宫内侍的藐视!”
礼珩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受到重创的样子:
颤颤巍巍躺地上,还憋出一口闷血来,如同下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似的……
许良气的眼前发黑,怒吼道:“你他娘的放驴屁!老子…啊!”
内侍可没兴趣听许良废话,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许良身前,一掌轰出,直接将其击飞数丈远,直直砸进墙体里。
“带着你的人滚蛋,五息之内。若我还能感应到你们的气息,那便永远不要走了!”
许良的几个同伙在看到内侍的瞬间,就被吓破了胆!连忙将许良从墙上扣出来,扛在肩头撒腿就跑,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后宫中各个宫院皆有独立内侍,虽然归监察司麾下,但并不受其多少束缚。而所有独立内侍中,唯有霁月宫的脾气最是火爆,说杀你就绝不会手软!
这种目空一切的风格,皆是霁月宫那位内侍副统领——封清蝉带来的。
礼珩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力量瞬间被抽空,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瘫软,骨头咔咔作响。他向内侍道谢后,强撑着身体将门板上昏死的阿吉拔下来,封住穴位,将长刀取出来。
可怜的小家伙皱着眉头依旧昏迷着,在梦里都是痛苦的。
内侍蹲下身子,帮田福把胳膊掰了回来。但那条胳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失血过多,想要完全恢复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
随后拖起尸体,走到礼珩身侧停下,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只是轻声道:“人,是你杀的吧。”
“我……”
礼珩大脑飞速旋转,连忙开口想要狡辩。
“不必多言,我不会追究。”
“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让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没必要有顾虑。若是做的事不周全,或是有解决不了的人,也不必太在意。不管再麻烦的事,交给他来办。”
说完,内侍便拖着尸体离开,给他留下一张信封,嘱咐他无人时再拆开。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只有一轮孤月还在向人间抛洒银光,借着月光,他在信封表面看到了四个工笔正楷的大字:“李衡亲启”。
这是!
礼珩心湖瞬间叠起千重巨浪!
这是用现代汉语写出了他前世的名字!
院墙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火把、灯笼的光亮靠近,他连忙将信封藏到胸口衣襟里。
通过院墙上方,可以看到火光已经照到大门口,紧接着一道俏丽的身影和十几个太监一窝蜂涌了进来。
一进门,众人便看到了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礼珩,肩膀满是鲜血昏死中的阿吉,还有早已疼晕过去的田福。
灵淑吓了一大跳,急忙跑到礼珩身旁,身子跪坐下来,娇声都吓得有些颤抖:“礼珩!你……你怎么样了?”
礼珩这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场大战下来,他的体力早就透支了。再加上又被一个二境武者全力轰了一掌,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此时才重重倒下。
头颅被灵淑轻轻捧接住,抱放在双腿上。
他意识昏迷前,眼前只剩下了明月。
可天上的明月不是应该只有一轮吗?为什么他看到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