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每年单独支给姑母用于办施粥的银两,还有那大大小小的善堂与姑母每月来借去的银两物件,加起来也快要有一万多两了,就更别提每年陈家举大小办宴会时,从家中借用过去的那些大小物件和丫鬟仆人……”
是的,这沈素兰外在的善名,几乎都是以慷他人之慨得来的。
“什么?一万多两?”
三叔奶奶瞬间尖锐了嗓门:“兰姐儿一个外嫁女,竟每年都回娘家拿走那么多银钱和物件?大嫂,你是不是疯了?”
二叔奶奶也怒沉了脸色:“大嫂,你就算再宠兰姐儿,也不能如此掏空我们沈家的家底去补贴她啊!”
怪不得一年五万两盈利,都还要缩减她们院中分例呢,原来是因为沈素兰这个外嫁女,回来当了‘家贼’了,一想到被她拿那么多银两去补贴了婆家,众人面色都不好了。
盯着沈老夫人的眼神都是不满和责怪。
沈老夫人也很吃惊,她还真不知道沈素兰一年竟拿走了那么多银钱,她就算再疼她,也不可能真不顾自家子孙,“这会不会是算错了……”
“这些账本上的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怎可能算错了,就算是我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大嫂你别想为兰姐儿找借口了。”
三叔奶奶直接打断沈老夫人干巴巴的话语;“这银钱是我们沈家的,如果是小银钱还好说,可每年都是一万多两啊,旁的就不说了,但这‘借用’过去的,就一定要给还回来。”
“就是,哪有外嫁女搬着娘家的银钱去补贴婆家的?世间就没有这个道理的。”
“是啊,必须把借用的都讨回来……”
一个个激动说着。
沈老夫人眉头深深锁起,给出去的银钱物件再去讨回来?这让她闺女以后还如何在婆家自处?
杨昭这时又温声道:“老夫人,这姑母拿走的银钱物件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这缩减各院的分例,也还是有另一个原因的。”
老夫人一听,立即道;“什么原因?”
“我们家族男丁如今都回来了,这男子终是要在外谋事的,我们沈家一族百年清流,自是不可能入商贾或是屈尊的去私塾任教。”
“所以孙媳就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想办法去上下打点一番,总要为族中的男丁们在朝堂上谋个一官半职的。”
众人一听皆喜。
“阿昭,好孩子,还是你有远见啊!”
“阿昭,你说得很对,我们沈家儿郎个个都是有抱负志向的,朝堂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属,你可得多多想办法使使劲……”
“阿昭,你那叔伯……”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此时看着杨昭的目光满是慈祥与讨好。
沈老夫人也是喜色起来。
因为她觉杨昭肯定第一会先顾着自家相公和公爹们,毕竟她们才是真正一家子。
杨昭也不负所望,从夏迎那接过木匣子打开:“老夫人,这两日我让夏迎去把京中那几家金银楼和酒楼都给卖了,兑了一些银钱出来,还有京郊的那个大庄子,我也是准备卖掉了……”
“我听说吏部的那位吕尚书大人,即将就要致仕了,这暗地里可是有不少人都动了心思,毕竟吏部是管着官员调遣升迁等事,若是能在中间使使劲,咱沈家男丁重回朝堂是有机会的。”
“只是这件事也不好办,因为那位吕大人不容易见,就算是见到了,也不可能明着收受贿赂,所以这就需要从中去打点,这少不了得用到银两。”
“可我就算卖掉金银楼酒楼和京郊那大庄子,这手头的银钱怕也还是不太够……”
众人看着那木匣子里厚厚一大叠银票,一千面额。
“那里头看起来少说也得有十万两了吧?还不够吗?”三叔奶奶皱眉问。
杨昭一副无奈道:“三叔奶奶怕是还不知道,在京城这遍地权贵皇亲的地方,十万两拿去打点,也顶多就只能谋个九品的芝麻小官而已,还很有可能是没实权的那种。”
十万两只能谋个九品芝麻小官?
众人皆诧异。
可想想这里是京城,又觉得似乎有道理。
九品就九品吧,总好过没有!!
杨昭又道:“我粗算了一下,加上京郊那大庄子和我一些零零散散嫁妆,到时候应该可以凑到三十万两左右,如果能打点到位,给相公或者公爹谋个七品的官职应该是可以的,只是……”
杨昭看向在场旁人,欲言又止后,道:“其余的叔伯长辈们怕是就得先缓一缓了,待夫君或公爹有职务后,在看看有没有旁的机会了……”
众人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说到最后竟没有她们屋中男人的事儿?
三叔奶奶第一个不乐意;“果然是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
“三弟妹!”
沈老夫人斥断了三叔奶奶的嗓门,眼神冷厉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