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伯伯随即给何欢把起脉来,我一直看着他的表情,一般有问题都会出现在脸上。
可是戴伯伯全程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情况。
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了一会儿脉。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而且看着就很专业,这才是真正的老中医啊。
几分钟后,戴伯伯似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依旧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他接着就向何欢问道:“姑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检查出来的?”
“16年就查出来了。”
“已经四年了,那个时候做过靶向治疗吗?”
何欢摇着头回道:“没有,当时医生就建议吃药,因为当时的癌细胞还是良性的,我也吃了两个多月的药,一直不见好转,才上北京看了。”
戴伯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道:“当时检查的单子还留着吗?”
“有,”何欢点点头,转头对我说道,“阿畅,你帮我把行李箱里有个橙色袋子拿进来一下。”
我点头后,立刻去外面车上,在何欢的行李箱里找到她要的橙色袋子。
里面装着的都是她这些年所有的检查单子,整整一摞,估计有几百张a4纸。
这每一张且不说花了多少钱,就说她受的这些罪,就让人唏嘘不已。
我将这个袋子拿了进去,何欢在里面找了找后,将戴伯伯要的检查单递给了他。
戴伯伯仔细看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早些时候如果选择靶向治疗,应该是能够抑制住的,你这种癌细胞发展得是比较快的,但是早期也是容易治疗的……可惜了啊!”
戴伯伯最后这句“可惜了”,顿时让我心头一沉。
溪月也在这时问道:“戴伯伯,现在还有办法缓解吗?”
戴伯伯在一阵迟疑后,说道:“说实话,有点困难,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从最近的检查情况来看,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了。”
戴伯伯说着,又一脸严肃的看着何欢,说道:“姑娘,你最近大便是不是一直不成型,而且伴有出血和黑便?”
关于这些何欢没跟我说过,当被戴伯伯问起时,她才点了点头说是。
戴伯伯原本没有太多表情,一下变得焦灼起来,他紧皱着眉头,说:“现在已经不是胃癌的事了,她这种情况已经发展到肠道,严重的时候还会呕血。”
戴伯伯停顿一下后,又拿起一张检查化验单,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她的癌肿转移很快啊,已经蔓延至邻近的胰腺、和横结肠了……从病例照片来看,左锁骨上可触及质硬不活动的淋巴结,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了。”
何欢听见这样的话时,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她相当平静。
可我却一点也不平静,戴伯伯说的很隐晦,但我听得出来,就是没救了。
我和溪月都没有说话,何欢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的情况,这些年也去过很多医院,看了很多医生,我现在都已经害怕去医院了……”
何欢停顿一下,又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我知道没办法了。”
戴伯伯也是一脸惋惜的说道:“我现在也不敢随便给你开处方,你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再接受任何治疗,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些食补方法,希望能帮缓解一下。”
“嗯,谢谢你,戴伯伯。”何欢从容的微笑道。
看来溪月请的这个专门针对胃部疾病的专家,也是没有办法了,虽然有点失落,但这种结果其实我已经想到了。
何欢现在的情况就是神仙来了,也很难回天,她不仅仅是晚期,而且那边医生已经和我说过了,最近就要安排好后事。
我只是还想抱着一点希望,来上海碰碰运气,也不枉溪月的一番好意。
最后戴伯伯只是给何欢开了一张食谱单,让她回去照着这样吃,兴许会缓解一下不适感。
溪月让我和何欢先回车上等她,她和戴伯伯单独聊了一会儿后,才回到车上。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溪月也闷头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气氛有点沉闷,何欢忽然笑了笑,活跃气氛似的说道:“你们别不说话呀,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就当是来上海玩一玩了,正好见一见溪月。”
我看着何欢,半张着嘴,欲言又止。
溪月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一边沉声说道:“对不起啊,何欢,没能帮到你。”
“没事呀,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其实来之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但是我想来,不是为了得到好的结果,主要是想来看看你。”
溪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也能感觉到她心里也挺难受的。
我们又沉默了下来,何欢却显得很活跃,她一直说一些让我们不要有负担的话。
溪月也在这时说道:“何欢,你太傻了!四年前你检查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