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班的学生差不多时间来的,便没有现身,想看看这些学生会做什么。
“监院大人……”谢夫子刚开口,就被欧阳烨打断。
“老师,此处不是书院,只你我二人,就莫要见外了。”
谢鼎比他大二十来岁,欧阳烨开蒙之时,谢鼎正是江州城小有名气的书生,欧阳烨的父亲专门请他来教导过欧阳烨几年。
后来谢鼎专心去考秀才,离开了欧阳府。
又过了几十年,欧阳烨被钦点为龙场书院的监院,特地寻来授业恩师,在书院继续教书。
“本以为请您回去要费一番口舌,现在看来,我倒是省心了。”欧阳烨笑道。
见谢夫子神色黯下来,欧阳烨自然知他所想。
“老师,恕学生大胆。您一生研读经史子集,满腹经纶,依学生所见,您的才学绝不输于国子监那些司业。
可这么多年,连秀才都未中过,可知是为何?”
谢夫子被说到痛处,闭眼痛苦道:“院试都考不过,自然是学问不如人,你莫要来安慰我。”
“学生倒以为,是您太执着于书本中的内容了。当今圣上立在革除旧制弊端,考题虽以四书五经为依据,却也看重考生是否有自己的见解,如此才能选拔出推行新政的人才。
老师虽然才学过人,却于科考一道上……”
欧阳烨看了一眼谢夫子的脸色,斟酌道:“颇有些守旧。”
谢夫子双眉紧锁,思考着他的话。
“丁字班的这些学生,先前或许是明珠蒙尘,你我都看走了眼。
如今看来,他们行事不拘一格,想法独特胜于你我,但对于书本上的内容,他们又远远不及您熟悉。
所以学生以为,老师若愿意继续教导他们,无论是对这些学生,还是老师您自己,都是一个机会。”
良久,谢夫子缓缓仰头,眼中拥上一阵热意。
“可笑老夫一生科举考场中浮沉,不得要领。时至今日,才被你小子点出了症结所在!
你先回去吧,教书一事,老夫自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