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惠公主那边知道皇上封俞初为萱贵人之后也颇为惊讶,因此这日便借着请安的由头进了宫。
“皇帝如此看得起她。”宁惠公主的语气里有些揶揄的意味。“只是她如今身份这样显眼,一举一动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皇帝可想好了?”
“皇姐不必担心,”景宣帝深知自己这位长姐是真心待自己,但也对她如今还将俞初视作她的人有一丝介意。皇上有意将这种感觉抛掷脑后,接着道,“朕需要她在后宫惹眼一些,这样日后动手,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她骄纵跋扈,朕有宠着她的名声在,申斥几句也就完了。”
宁惠公主挑眉,自己这个皇弟登上皇位之后果然多了不少心思。之前总是担心皇帝只谙政事,对权谋之事不甚在意,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本宫会帮你看着萱贵人的举动,若是她有异动... ...”
“不劳皇姐费心了,”景宣帝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打断了宁惠公主的话,“朕若是一个探子都收服不了,如何安邦定国?”
“既如此,以后俞初便只听皇帝调遣,本宫协助她便是。”宁惠公主说完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她已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姐,朕并非... ...”景宣帝有意解释一番,可宁惠公主并未挑明,他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我与皇帝的心思是一样的。把她放到你身边,也只是为了协助你。我这样说并非与你置气,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们的姐弟之情。”宁惠公主没再用‘本宫’和‘皇帝’这个称呼,而是以长姐的身份与自己的亲弟弟说说心里话。
景宣帝点点头,心下也有些感叹,自己不过登基数月,已然在这还未彻底稳固的朝中局势里疑心倍起。
昭纯宫。
俞初将自己关在寝殿看着这几个名字想对策。要处理这几个人倒是容易,但首先要知道这几个人现下都在哪里当差。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青竹进屋又将门轻轻关好,走到俞初身边道:
“主子,已经吩咐下去了。公主那边会想法子从内务府那探查。”
俞初点点头:“咱们也不能闲着,我瞧湘染性子活泼,也爱与人说话,你去问问她可有什么好姐妹。问的时候注意分寸。”
“是。”青竹也觉着湘染这丫头外向的很,似是和谁都处得来,这样的人的朋友多半也与她一样的性子。既是要探听宫女的消息,她自然是上选。
“青竹姐姐,你可算问对人了。”湘染见主子身边的贴身侍女与自己说话,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奴婢有位好姐妹,叫蝶语。在御膳房负责给宫里各处送膳食,她认识的人多。”青竹只在湘染面前忧心地说贵人刚进宫,宫里除了规矩大,这人心更是难测,小主不知道合宫中人的喜好,怕是容易碰钉子。湘染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但是她也见过宫里的争斗,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了位分高的妃嫔,别说会没了皇上的恩宠,怕是命都要没了的。
她们这些小宫女自是跟着主子的荣宠过活,萱贵人若遭了难,她们也好不了,因此湘染对这事倒是上了心。第二天便找来那个叫蝶语的宫女,带到了青竹面前。
宁惠公主隔天便传来消息,说名单上有个宫女在兰常在宫里做掌事宫女,叫盼儿。
“兰常在... ...”俞初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对这位常在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她拜见皇后那天兰常在也没出声,此人要么就是个懂得避锋芒的,要么就是个心机深沉的。无论是哪种人,要贸然处理她的掌事宫女都不是件容易事。
“主子,那个叫蝶语的宫女在御膳房接触的人多,知道的事情也多。奴婢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她现在将我视作和湘染一样的好姐妹了。”青竹也来汇报情况。
“皇上曾告诉我,我宫里的人都是底子干净的,但咱们也要防着他们被旁人利用。那个蝶语,只可利用不可交心。”说着,俞初拿出一个瓷瓶和一小包药粉递给青竹,吩咐道:“明日去给皇后请安时,找机会将这瓷瓶里的小药丸下到兰常在贴身宫女皮肤上。这包药粉是解药,你事先服下。”
即便她要在后宫蛮横起来,也得事出有因才行,总不能似失心疯般好端端的突然发作。俞初对医理算不上通,但身为血滴子,基本的医和毒还是知晓的。
这小药丸算不上毒,只是沾到皮肤上便会又痒又痛难以忍耐。因此明日她给皇后请安出来时,只要走在兰常在身边,那个盼儿便一定会冲撞到她。
翌日,俞初要开始表现自己的嚣张跋扈,便刻意没有去的太早。算好时间,在皇后宫门口遇见了清贵妃,清贵妃虽瞧不上俞初,但尊卑有别,她一个贵妃总不至于主动去难为一个贵人。俞初跟在清贵妃后面走进凤仪宫正殿,边向皇后行礼问安边用余光瞄到兰常在的位置。
请安不过是走个过场,皇后与几位妃嫔说些场面话便散了。俞初待兰常在起身,才带着青竹跟上去。刚出了凤仪宫,青竹便抬手指着天上的一处,声音不大不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