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怕他看见你会不高兴。”
“那你今天晚上回去问问他。”苏愿言辞恳切：“我挺担心他的。”
“那…好吧。”李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夏雨瞒着你，其实，是怕你了解他的家庭后会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苏愿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附近的孩子都不敢和他玩儿，他爸爸发酒疯可吓人了。”
“那是他爸，他又不发酒疯。”苏愿无语。
李阳结结巴巴：“话是这么说，但是…但是…。”
“行了，别但是了，我去教室了，下午还要考试呢。”苏愿走出几步又返回来：“记得帮我问他。”
下午的考试苏愿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全是李阳明天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消息。
幸好，李阳带来的答案是她想听到的。
下午放学，苏愿第一个冲出教室，揣上提前收拾好的袋子，去车棚和李阳汇合。
夏雨家离学校果然很近，骑车也就十分钟左右。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换夏雨出来。”李阳走进房子里没多久夏雨就出来了。
苏愿激动地朝他挥挥手。
夏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疲惫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才几天没见，那么朝气蓬勃的少年竟然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不认识我了？”夏雨声音嘶哑，嘴唇干裂起皮，或许是笑得太用力的缘故竟渗出一颗血滴。
苏愿连忙掏出纸巾，想帮他擦干净，又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太好，于是，把纸巾塞到夏雨手里，指了指他的嘴唇：“流血了。”
夏雨看着纸巾上的血迹苦笑一声：“抱歉啊，不能让你去家里。”
“奶奶病好点了吗？”苏愿故意岔开话题。
“嗯。”夏雨坐在自行车后座：“老毛病了，高血压，生气就会犯病。”
“你胳膊怎么回事？”眼尖的苏愿一把撸起夏雨的袖子，一块紫红色的淤青有巴掌那么大。
“没事。”夏雨笑得波澜不惊。
“你爸打你？”苏愿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互殴。”夏雨掏出纸巾递给苏愿：“鼻炎患者，再哭鼻涕就出来了。”
苏愿破涕为笑。
“我长大了，不是他想打就打的。”夏雨看着不远处的房子，眼神坚定，语气铿锵。
“那你还住校吗？”
“不知道。”夏雨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迷茫。
“那你还…上学吗？”苏愿声音颤抖。
“他想让我读完初中辍学。”夏雨把手里的纸团狠狠抛向远方。
“你爸…”苏愿心想这个男人不配当爸爸，改口道：“他不给你拿学费？”
夏雨嗤笑：“哪儿能指望他掏钱呢，我的学费奶奶已经留出来了，他要拿学费去打牌，奶奶不给……”
夏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苏愿也知道会发生了什么，他要不到钱一定会继续为难奶奶，而夏雨为了不让奶奶受伤会选择辍学打工吧。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家这么近还要住校？”夏雨露出胳膊上的淤青：“这就是原因，但是，我不能再逃避了，奶奶老了，该我保护她了。”
“你不能辍学！”苏愿脱口而出：“我帮你攒学费。”
夏雨唇角弯起，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傻的可爱。
“我是说真的。”苏愿被他漫不经心的笑搞得很郁闷。
夏雨收敛笑容：“好，说真的。”
“那拉勾。”苏愿伸出小拇指。
夏雨配合地伸出小拇指。
“拉勾拉勾，一百年不许变。”苏愿看着自己的拇指和夏雨的拇指“盖章”后她才稍稍安心。
这样的做法或许很幼稚，但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速最便捷最神圣的方法了。
“太晚了，快回学校吧，我让李阳送你回去。”夏雨快步跑开，瞬间，就消失在傍晚的灰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