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在场的三十多个周姓男村民立刻聚集过来,挡在周世宝身前。
山民几乎都没有文化,又长期与世隔绝,法律意识极其淡薄,压根就不知道对抗政府和警察的严重后果。
而且,这些人受封建思想余毒极深,盲目认同辈分大于天的理念,素来对周世宝唯命是从,有求必应。
说白了,三十里岗一直都是家天下,和法外之地无异。
想想也真可笑,即便是传统封建文化,讲的也是伦理纲常,可这里却偏偏只讲纲常,不讲伦理,把一套被人蓄意阉割过的思想奉为圭臬。
唯独周天保是个例外,他和陈舒婷一起生活了几年,多少接触到一些现代社会法制理念,在媳妇受辱的关键时刻,及时觉醒。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和周世宝决裂,默默照看着昏迷中的陈舒婷。
另外还有八九个女性村民,估计都是被拐来的妇女,她们不知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既不愿听周世宝的,也不敢轻易相信山下来的人,便愣愣的站在原地。
有了族人的撑腰,周世宝又张狂了起来,趁着场面僵持的机会,他从祠堂的角落里拿出一把土铳,直接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疯狂的叫嚣道:“你们哪个不怕死的,放马过来。”
项党育见他要聚众暴力抗法,立刻拔出手枪冲到最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祁同伟,口中喝道:“周世宝,你不要乱来,给我把枪放下。”
叶飞和他兄弟也拿出带来的土铳,瞄准了周世宝。
场面顿时异常凶险,一旦擦枪走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时,村民组长周根生闻讯赶来,不顾危险拦在两路人马中间,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架:
“三大爷,你平时不管干什么,我都让着你,但万万不能拿土铳对着当官的和警察啊,这是要给我们周家招来弥天大祸的。
祁干部,项所长,叶主任,你们能不能先后退几步,让我协调一下,尽量不要动家伙,和平解决问题。”
“那行,我们退几步。”
祁同伟让身后的人往后退了五六米,等大家站定后,自己一个人继续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外。
祁同伟并不是怕,此时他体内的肾上腺素已经极速飙升,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但他也明白,现在这个形势下,绝对不能蛮干,因为周世宝手里有枪,很可能会负隅顽抗,必须不动声色的将他拿下。
叶飞和他兄弟手里的土铳,是大面积杀伤武器,一旦开火,必然波及旁人,根本不能用。项党育的警用手枪,杀伤力和准度都不够,也难以一击制敌。
真正能派的上用场的,反而是自己那柄威力不大,却精度极高的气枪。
祁同伟站在黑暗中,手持气枪,推弹入镗,换了好几个角度,总算瞄准了周世宝的右手腕。
虽然之前通过打麻雀,已经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拿枪瞄人,而且一旦失手,后果难以预料。
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祁同伟的头上不停的流出冷汗,持枪的双手也忍不住来回颤抖。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祁同伟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小臂狠狠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让神经瞬间镇定下来,他重新瞄准,果然按下了扳机。
“噗嗤……”
一枚铅弹在强气压的作用下,从枪膛中高速飞出,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精准无误的击中了周世宝的手腕。
“哎呦……”
周世宝感到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持着的土铳也脱手落地,等他回过神来,要用左手去捡土铳的时候,一把手枪和两把土铳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与此同时,贺雨桐迅速拿出一副手铐,将他双手反剪,铐在背后,别看她是个女的,这套动作麻利的很,应该也有两下子。
但周世宝还是不老实,拼命挣扎着,试图用脚去踢贺雨桐。
祁同伟重新冲进祠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气枪枪托,对准他的小腿狠狠砸下。
周世宝闷哼一声,身子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抵抗力。
祁同伟当然不会轻易算了,他把气枪丢给身后的人,再次施展出断子绝孙腿,开始攻击周世宝的命根子。
可惜只踢中一下,周世宝就缩起身子,护住了要害,祁同伟还想扳开他的身子,再来几脚,却又被那些愚昧的山民给拦住了。
“住手,别打了。”项党育也拉住了祁同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小祁,先停手,真要在这里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可能会彻底惹怒其他人,到时候场面怕是控制不住。”
祁同伟也附耳回去:“项所,这小子身上有命案,要不要就地审讯一下?”
“我知道,但这事我们今天办不了,还是先把人带下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