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反贪副局长和京州市反贪局长,级别是一样的,都是正处级。
只不过后者是一把手,而且随时可能会挂副检察长的头衔,依然算是升职。
可这样的升职,对侯亮平来说,却几乎等同于灾难。
以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现在落到祁同伟手里,还能有好下场吗?
侯亮平不是傻子,他知道,这肯定是祁同伟设的局,想要离间自己和钟正国的关系。
但比起祁同伟,他更恨钟正国。
卸磨杀驴,无情无义。
很明显,钟正国不仅放弃了自己,还把自己当做和谈的筹码,送给祁同伟发落。
可“恨”又有什么用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无论是钟正国,还是祁同伟,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他们要踩死自己,和踩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太大区别。
此时的侯亮平,肠子都悔青了。
看看陈海,再看看祁同伟的那帮亲信,一个个职务都不低于自己,而且上升空间无限。
自己当初如果能够大度一点,主动找祁同伟和解,老老实实跟着他和高育良混,怎么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京州肯定是不能去的,否则要被祁同伟整死。
侯亮平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去一趟首都,找钟小艾帮忙。
卸磨杀驴这事,我认了,只要钟正国能把我调出汉东就行。
……
经过一番沟通,侯亮平说服了钟小艾,两人一起回到了汉东。
钟小艾在家里等着钟正国下班,然后直接质问道:“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了?”钟正国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把亮平调到京州去,当那个什么反贪局长?”
“反贪局长不好吗,那可是一把手,晋升机会更大。”
“可祁同伟现在是京州市委书记,这两年多来,亮平为你鞍前马后,把高育良和汉大帮的人全得罪了,祁同伟会放过他吗?”
“我看没那么严重,人家祁同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如今已经是省委常委。最起码的气度应该还是有的,不至于因为过去的恩怨,把侯亮平怎么样。”
“他一步一个脚印?”钟小艾不以为然的道。
“想当年,祁同伟为了攀上刘和光的高枝,抛弃了他的初恋女友陈阳,才有今天的地位,像他这种得志小人,通常都心胸狭窄,肯定会报复亮平的。”
听了这话,钟正国突然怒了,训斥道:
“小艾,你给我闭嘴,一口一口亮平的,侯亮平是你什么人,叫的这么亲热,他难道没有姓吗?
你今年都已经35岁了,理智一点好不好,祁同伟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可能成为全国最年轻的省委常委,真当高层领导都是傻子吗?
两年前,你主动跟着高层纪委调查组,去汉南查祁同伟,结果查到问题了吗,没有吧,反倒把举报他的人给弄进去了。
有了这个教训,你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厉害?”
“爸,这件事我从来没和你说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废话,实话告诉你,自从我到汉东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调查祁同伟了。
他从一名科员升到副省级,仅仅花了十三年时间,在每个岗位上都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获得的荣誉数都数不清。
更厉害的是,他还是个炒股天才,拥有几十亿合法财产,甚至连他的那些朋友,也都有了规模惊人的产业。
祁同伟有能力,有钱,作风正派,即便没有刘和光相助,也不会差到哪去,侯亮平和他相比,连根腿毛都不如。
真不知道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侯亮平,我郑重的警告你,以后彻底断了和他的来往,离他远一点。
现在祁同伟背后站着的,不仅仅是刘和光,还有李维民,难道你要我为了区区一个侯亮平,去和他们对抗吗?”
面对父亲的一连串质问,钟小艾一时语塞,可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道:
“爸,难道你为了和他们达成政治妥协,就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吗?
亮平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才把汉大的人全部得罪的,你这样做,他以后在汉东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那是他活该,他现在为了自己的前途,去背叛高育良和汉大,将来就能背叛我。他现在对老师和同学校友下毒手,将来就能对你下毒手。
这种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之徒,谁敢重用,谁敢信任?”
听完这话,钟小艾一脸的悲戚,眼泪水也流了出来。
“爸,你难道忘了,我也是汉大政法系毕业的,曾经也是高育良的学生。”
看见宝贝女儿哭了,钟正国心里顿时有些不忍,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