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甚至不是骨肉至亲,而是你的敌人。
高育良就是钟正国的敌人。
想当年,他被钟正国打压的太惨,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祁同伟及时回来救场,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因此,他恨死了钟正国,也成为了最了解钟正国的人,并且做出了非常准确的预判……
钟正国担任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已经有足足六年,一直掌握着汉东省的绝对权力。
即便后来感受到了祁同伟的威胁,也是张弛有度,彼此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现在,却被沙瑞金给彻底打破了。
而且沙瑞金那家伙,长期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苟着苟着就突然露出了獠牙,真是太狡猾了。
钟正国虽然已经选择妥协,但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而最好的出气办法,就是以阳谋对阳谋。
帮助已经很强大的祁同伟,变得更加强大。
一方面,可以化敌为友,和前途无量的祁同伟搞好关系,有助于自己将来东山再起。
另一方面,即便沙瑞金当上汉东省委书记,也能让他寝食难安,感受一遍自己曾经体会过的苦恼……
打定主意后,钟正国找到了省委秘书长江宝善。
江宝善是跟着钟正国一起到汉东任职的,属于嫡系的嫡系,虽然他知道木已成舟,但依然有些难以释怀。
“钟书记,说实话,我还是想跟着您一起走。”
“唉……”钟正国叹了口气。
“宝善,我又何尝不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但目前的局面,实在太难了。
我自己的去向都没有定下来,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你还是稍安勿躁,至少等到我安顿下来之后再说吧。”
“钟书记,照您的意思,我以后真的只能向祁同伟靠拢了吗?
要知道,高育良心里肯定还记恨着我们,以他和祁同伟的关系,怕是没有好脸色看。
而且祁同伟一个年轻后生,要我腆着脸去找他,心里还真有些过不去。”
“再过不去,也得去。”
钟正国来回踱了几步,说道:
“所谓后生可畏,正因为祁同伟年轻,你才更要向他靠拢,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就换个思路,当做是向赵建华靠拢,本质上也是一样的。
要知道,年轻人不仅潜力大,而且相对更好说话,不会斤斤计较。
不论别的,就拿高育良那事来说,你看祁同伟回来之后,有对我们进行公开性的报复吗?
这足以说明,他那个人还是有格局的。
而且祁同伟不仅仅有格局,工作能力、生活作风、廉洁自律这些,全都是一等一的。
再加上他那强大的背景,将来会走到什么地步,真的难以估量。
说不定哪一天,我都还得倚仗他呢。”
“钟书记,您说的都对,祁同伟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优秀人才,唯独他背景那条,似乎有点出入吧。
李维民今年年底就要退了,刘和光的资历还不如您呢,就凭他的资源,祁同伟能走多远,怎么可能连您都要有所倚仗?”
“宝善,你有所不知。”钟正国摆了摆手。
他刚想说出祁同伟的最大后台是阁老,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
沙瑞金或许还不清楚祁同伟的真实背景,万一江宝善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便改口道:“资历只是晋升的必要条件,却并非全部条件,刘和光也是老资格的正省级干部了,随时可能更进一步。
虽然从以前的经验来看,江东一把手的发展前景,明显不如汉东一把手,但你别忘了,刘和光的前任是谁,现在坐在什么位置上。
尽管他与刘和光之间,并没有搭班子的经历,但他们一前一后主政江东,起码的交流应该还是有的。
假如刘和光多说上几句好话,对祁同伟会有不小的帮助。
再说了,祁同伟在汉南几年,晋升速度堪比坐火箭,说明李维民已经把他视为亲信中的亲信。
谁知道李维民临退休前,会不会拼尽全力,再推祁同伟一把。
我甚至怀疑,接下来的汉东代省长,并非赵建华,而是祁同伟。”
“四十岁的省长,是不是太夸张了,近些年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吧?”江宝善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夸张了点。”钟正国点了点头,立马又话锋一转:
“但所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多留个心眼总不会错。
更何况,以沙瑞金的性格和手段,一旦他取代我的位置,你这个秘书长肯定是干不成了。
估计再过两年,连常委也不让你当了,甚至有可能,直接把你送到人大政协去养老。
宝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真的不想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