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悠宁下意识地将衣裳往中间拢了拢,并没有回身:
“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我去看看外面能不能寻些干粮补给。”
其实,她包里有干粮!
苏洛白看了眼瓢泼的大雨,将捡来的干枝树叶推在一处,从最里面的口袋里拿出湿了一半的火摺子吹了吹,很快就升起了一堆小火:
“饿一晚上无妨,雨小些了,本世子去寻。
悠悠,快些过来烤火。”
麓悠宁默默退到了火边,将身上的衣衫扯得不那么贴紧肌肤,才靠近火堆烘烤起开。
可一抬头,她发现对面的苏洛白,已麻利得脱得只余最里头的白色亵裤。
麓悠宁被雨水冲刷变得冷白的脸,硬生生地被逼出两抹嫣红,眼神都不知看哪个方向:
“你!把裤子穿好!”
苏洛白垂眸看了看自己的亵裤,故意道:“本世子穿着裤子呀!”
说话间,他又熟练得制作好了临时的木架,将湿答答的衣物晾在上头,仿佛在二人中间隔了道若有似无的屏障,探头看着羞得不行的小姑娘:
“还是说,悠悠想看本世子什么都不穿?”
“苏洛白!”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也赶紧把外衫脱了烤。本世子不偷看你!”
言罢,苏洛白转身,背对着麓悠宁坐下。
麓悠宁看了苏洛白的背影半晌,确定他不会转过来,才开始将外衫脱下,搭在木架上烤。
苏洛白便是不回头,都能想象得到她脸上生动的神色,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终于想到问正事儿了:
“悠悠,你还未回答本世子,为何雨夜策马疾行?”
麓悠宁抿唇:“世子不也是,只身一人从山坡上冲下来?”
“本世子好歹是男子,三更半夜,你一女子在外晃动,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苏洛白说完,赫然想到另一件要命的事:“啧!不对!悠悠的身手与本世子都不相上下,自是不怕危险,真是深藏不漏呀!”
他竟然到如今才发现!
他记得那时,她极为怕苦,一到练武就偷奸耍滑,叫苦不迭,根本就只是三脚猫的功夫。
“何时学的?”
麓悠宁本不打算说,转眼一想指不定能让苏洛白彻底死心,便如实相告:
“十四岁那年,他被仇家追杀跌落山崖后,我发誓定要替他报仇便学了。”
她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却让苏洛白心头巨颤!
她曾经是那般娇气的一个人,磕破点皮都要哄上好半日,竟然为了······
浓到化不开的自责与感动涌上心头,苏洛白不自觉红了眼眶,转身面对麓悠宁而坐。
隔着火光和二人随风摇摆的衣衫,苏洛白一瞬不瞬地盯着麓悠宁的那张明明灭灭的脸,喉头腥甜:
“悠悠,倘若那人如今还活着,你会不会与他在一起?”
“不会!”
这般果决的回答,让苏洛白一时间愣在当场:“为何?”
“万丈悬崖,里头瘴气毒物密布,他掉下去的时候都已重伤昏迷,怎么可能还活着!”
呼!
原来是觉得,他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啊。
苏洛白提着的心才落下一半,却又听麓悠宁道:
“便是活着,都快三年了,竟也不来寻我,害我受那么多苦!
我便当他死了,还能留点念想!
否则,我都不知该先杀了他,还是先杀了他的仇人!”
苏洛白:······
他突然觉得脖子嗖嗖的凉,忍不住用手捂了捂:
“指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
或者,其实产生了什么误会呢?”
“能有什么······苏洛白,你很了解他?”麓悠宁一阵狐疑。
“本世子怎么可能了解他呀!”苏洛吧差点去扇自己嘴巴,幸亏隔着衣衫和火堆,麓悠宁才没看见他眼神飘忽:“我是在试探悠悠,是否真如你自己所言,心悦对方。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本世子还是有希望的!”
麓悠宁一梗,不得不转移话题:“世子也不逞多让,成日浪迹酒楼,身手还这般了得!
半夜出现在京城通往楚湘的路上,就不怕被有心人发现你不在京城,杜撰些对楚湘王和世子不利的言论?”
毕竟,苏洛白明面上,是被要求进京学习治理边境之道。
而大多数人却认为,他是被“软禁”在京城,遏制楚湘王谋逆的“质子”。
“那悠悠呢?这条路是单行道,环山而绕,只通向楚湘,沿途甚至连城池客栈都无。”苏洛白猜到了麓悠宁是来寻自己,却又不敢确定,“悠悠,我们能坦诚些吗?”
顿了顿,他见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