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悠宁连忙将月婵扶进帐篷歇息,自己则走到另一端的桃林漫步。
许是太久没喝酒,方才喝酒又喝得急了,她脑子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只觉漫山遍野都是粉色,迎着夕阳,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她想回营帐歇息,可兜兜转转,却如何都寻不着回去的路,分外颓唐地坐在满地的花瓣上,委屈地抱住了膝盖。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她。
低沉性感的声线,似曾相识。
抬眼时,麓悠宁觉得眼前邪魅清绝的男子,看起来似乎也分外眼熟。
“你是谁?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苏洛白一愣,他方才见她围着自己的营帐转了好几圈没进去,最后竟一屁股坐在营帐外面,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看这情形,竟是醉了酒?
醉到,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醉酒后的她,褪去了往日的疏离和睿智,却越发张扬肆意。
似鹿似狐的那双丹凤眼水雾迷蒙,脸颊的两坨红晕却又天真可人。
很想让人······欺负!
“咳咳!”
苏洛白偏头轻咳了声,眼底的幽暗却不减,故作贴着她并排而坐:
“我是你夫君呀,怎会不知晓你的名讳?”
白术还想回来偷酒,正巧看见了这一幕,眉心牢牢皱起:
“白止,世子这般,是不是有些欺负人家小姑娘呀?
我们要不要去提醒提醒麓七小姐?”
言罢,白术当真要上前,被白止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提醒你个头!
情感中的计谋,那叫‘风月’。
何况,咱家世子待麓七姑娘如何,你至今还感觉不到?”
“世子待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了!”白术这一点,还是明白的,“可人家麓七小姐好像醉了······”
“该管的时候你不管!你如今可千万别去打岔!”
白止牢牢拽住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每日都有桃花酿喝?甚至比桃花酿更美的酒喝?”
“想!”
白术毫不犹豫地点头。
白止循循善诱:“倘若麓七小姐更快些成为世子妃,往后就住在世子府,你这愿望不就成真了?”
闻言,白术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那我们要如何帮世子?”
“不去打扰他们,顺其自然便好。”
说话间,白止朝苏洛白他们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月婵的帐篷:“倘若月婵醒了,必要时候,我们得拉住她!不能让她坏事儿!”
“嗯!”
言罢,白术的视线牢牢锁定住月婵的帐篷,如追踪敌军时那般锐利。
麓悠宁根本不知不远处的交谈,锁紧眉心想了半日,才晃晃荡荡地摇了摇头:
“你才不是我夫君,我夫君虽长得不错,同你也长得极像,但成日板着个脸,如修罗般煞人!
公子你笑得这般好看,比我那夫君可强多了!”
“你何时有的夫君?”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洛白的面色突然变得不太好,却又觉得自己这等猜测实在过于天马行空,几乎不可能。
许是她喝高了,竟将画本子里的人物,当成了自己?
还未想明白,苏洛白忽觉面上一寒,竟麓悠宁伸出冰凉柔嫩的小手,正在拉扯着他两边的嘴角向上:
“不准皱眉!要笑!
否则,就跟那修罗一个样了!
不喜欢!”
苏洛白哭笑不得,醉酒的麓悠宁,似乎有点让他招架不住。
苏洛白不知道的是,真正让他招架不住的,还在后边!
她先是对着他这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一顿揉搓,“咯咯”直笑,自言自语:
“公子,我觉得你眉眼间,与我年少时玩闹的那位哥哥,好生相似。”
苏洛白心间一紧,嗓音透着颤和哑:
“你,心悦他?”
麓悠宁眉心皱起,似乎在面临极其艰难的抉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是否还在人世我都不知,谈何心悦?”
言罢,麓悠宁的视线又锁定到了苏洛白脸上,嘴角的笑竟变得蔫坏起来:
“公子,我觉得你就挺合我眼缘的,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不如就从了我吧。”
“什、什么?!”
苏洛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当她的唇不期触上他的唇时。
他知道,他栽了。
便是知晓她此时神智不清,他竟也贪婪地想要获取更多的美好。
此刻的麓悠宁大胆又热情,以天为被,以花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