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悠宁见尚子殊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以为他是见了血害怕,笑着轻声宽慰:
“别怕,没事的。
我师父曾告诉我,人一次性失血在二十合(1合=20ml左右)内,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且放宽心。”
“啊?哦!”
尚子殊无措地答着,根本就没听清麓悠宁所言何物。
为避免自己情绪波动太大,给麓悠宁的医治造成困扰,他索性闭眼。
将在盐城尚家被欺辱的画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逐渐冷静下来。
麓悠家则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治疗的“手术”中。
刮肉、缝合、上药……
便是楚湘王世子府的府医阿奇在,恐都会瞠目结舌。
在南唐,甚至五洲大陆大小国家的医术中,还从未有过这般治疗的先例!
而麓悠宁的医术,是师父手把手教的,她并不知旁人不会这些。
直至天边亮起了鱼肚白,麓悠宁才将尚子殊的脸用纱布包扎好。
因站立时间太长,后退时小腿一酸,险些栽倒。
尚子殊手急眼快地扶助她的手臂:
“主子,小心!”
“无妨。”
麓悠宁摆手坐在一旁,喝着尚子殊递过来的热茶,交代着注意事项:
“在美容线彻底融入你的肌肤前,伤口切不可碰到水。
每三日我便会来给你换一次药,有冰肌草的作用,伤口一个月便能痊愈。
天气渐热,‘美人坊’开张事宜你不必急于一时,免得汗渍污了伤口,我今日便白站这么久了。”
尚子殊心中有愧,正准备下跪表达谢意,却被麓悠宁一把扶住;
“别动不动就跪,你我皆是可怜人,你虽认我为主,倘若你记我这点滴水之恩,往后我不在了,帮我照拂麓家一二便好。”
“主子?”
尚子殊眉心紧皱,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
麓悠宁却对他坦然一笑:
“别想太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过是提前给麓家找个靠山罢了。”
尚子殊惶恐:
“主子于属下有再造之恩,属下定会鞠躬尽瘁,急主子之所急,护主子之所护,守主子之所守。”
麓悠宁一愣,笑意更深:
“你这人,便是凡事都这般较真!”
尚子殊有些不好意思,帮着她收拾工具时,又有些欲言又止:
“主子,三少爷和您研究好了的‘美食坊’的菜谱,还有‘美妆坊’的胭脂水粉,着实会让人眼前一亮。
可如需大量采购生产,从原料采购到培养亲信员工制作美食和胭脂水粉,恐还需要大量资金和时间投入。”
麓悠宁瞬间懂了:“银钱不够了?”
想想也是,之前麓悠宁也只给了尚子殊五千两,在京城中心的朱雀二街买了大宅院,在朱雀三街买了一栋三层楼的店铺装修。
还挖了两条密道。
恐也被花得差不多了。
“无妨,我那儿又多了一千两,你拿去用便是。”
尚子殊点了点头,可当他后续发现竟是一千两黄金时,才知晓自家主子是真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麓悠宁想起前世麓嫣然点拔尚子殊的法子,也跟着效仿:
“至于请人制作美食和胭脂水粉,核心环节的配方,不能告诉他们,还是由我和三哥来把关。
往后若能培育出亲信,再逐步将法子适当教授。
但凡进入‘美人坊’的人员,皆须签订‘保密契约’,一旦泄漏我们的经商机密,便要能将他们告发至衙门处置!”
尚子殊一惊,满眼赞许:
“主子,您当真蕙质兰心。
往年尚家便常有泄漏经商机密之事,多是喊人去将偷师者或背叛者揍一顿,或是去他们店里闹上一闹。
还从未想过能这般保护自己的方子和经商法子。”
麓悠宁但笑不语,她虽恨麓嫣然入骨,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还是懂的。
因熬夜为尚子殊“手术”,麓悠宁乏得厉害,回房一觉便睡到了午后。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月婵在床头喊她,才缓缓睁眼。
“小姐,楚湘王世子和大少爷在前庭打起来了。”
“什么?”
麓悠宁还有些懵,惺忪的睡眼很是懵懂,听月婵又重复了一次,才骤然清醒了些:
“不是,苏洛白为何会在侯府?
麓瑾琛为何又要与苏洛白打起来?
我爹和我娘不劝?”
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的。
月婵将事发的经过简要概述了一遍,与北狄议和进入了紧要关头,忠勇侯又被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