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麓瑾瑜一直讨厌麓悠宁,但得知她可能丧命,从未有过的伤心和绝望袭上心头,更有一股没来由的自责和悔恨。
倘若他昨夜一直跟着麓悠宁,是不是就能避免她随苏洛白去偷袭?
是不是,就不会遭遇伏击?
忠勇侯见自告奋勇的士兵眼生,不由得问:
“你是哪个营的?叫什么名字?本侯怎从未见过你?”
还伤心自责的麓瑾瑜听了这话,越发难受,还是老老实实答道:
“回侯爷,属下陆二狗,是昨日才新征入伍的新兵。”
“二狗是吧?你随本侯来,与其他轻功了得的士兵们通过测试后,便可安排你们前去。”
“爹!”
麓瑾琛急了,自家七妹生死未卜,这会儿还让个空有一身轻功,几乎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麓瑾瑜去找人,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忠勇侯却不再与麓瑾琛周旋:
“本侯决意已定,你倘若再不服从,军法处置!”
眼看麓瑾琛就要倔上头,麓瑾瑜连忙扯住他的袖子,偷偷给他塞了张纸条。
本以为纸条内会是什么灵丹妙计,麓瑾琛便放心让麓瑾瑜跟着自家老爹去了。
怎料打开一看,却发现空空无也,麓瑾琛气得脸都绿了:
“好你个麓瑾瑜!还是这般狡诈!”
“麓少将,你在说什么呢?”
身边的士兵忍不住嘀咕,麓瑾琛恨恨地撕碎了手中的纸条:
“什么都没说!”
麓瑾琛朝自己的营帐走了两步,又折返去了搜寻小分队的考核现场。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狡诈如狐的二弟,通过了层层考验,最终踏上了搜寻苏洛白和麓悠宁的道。
而他除了干瞪眼着急,还是着急!
此时的麓悠宁和苏洛白,暂且栖在山洞内四面环水的一处平台。
经过了一夜的收拾,苏洛白身上的伤口已被麓悠宁都处理好,二人身上的衣衫也都干了。
但是气氛,却有些莫名尴尬。
因为本该出于昏迷状态的那位士兵醒了,虽然没有发狂,却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不了解,一开始居然还想拉着麓悠宁的手去盘问。
苏洛白一怒之下将人给踹水里,将麓悠宁拽到了自己身旁。
盯着那士兵看的眼神,活像要剐了他。
这士兵也就前几日应征入伍的,是楚湘本地人,一直听闻楚湘王世子喜怒无常,但这几日在军中也没见着他如何处罚下属,便以为是谣传:
如今自己被踹了一脚,才意识到谣传大抵是真的。
瑟缩在边角的一团,看起来弱小又萧瑟。
看得麓悠宁直摇头,悄然在苏洛白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小声道:
“瞧你把人吓得,他也是受害者,如今体内还有傀儡蛊的子蛊呢。”
闻言,苏洛白的面色更臭了:
“悠悠,你居然为了一个刚见面的新兵说我?”
若非理智尚在,光是这男的被自家媳妇儿扛着走了一整晚这件事,能活着站着就已是奇迹。
只是踹了他一脚,怎么了?!
这人撒起无赖来,选择性地遗忘那条命令是自己下达的!
麓悠宁白了对方一眼,可不惯着他:
“差不多得了!
我们如今尚未脱离危险,还凭着他找傀儡蛊的母蛊寄生者呢!”
言罢,麓悠宁已行至那士兵身后,尽量让自己亲和些:
“这位小兄弟,我叫林鹿,刚进军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胡双。”
胡双在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忐忑地看向苏洛白,显然还心有余悸。
麓悠宁不得不找个由头替他放松:
“胡双,楚湘王世子方才那一脚,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保护我。
你有所不知,你们前一晚,随麓副将偷袭南蛮的偷渡军时……”
听麓悠宁娓娓将自己的情况道来后,胡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苏洛白和麓悠宁的安危:
“那可如何是好?
要不你还是将我有扎晕,否则万一发起狂来,伤到你何楚湘王世子就不好了!”
“放心,这种蛊虫只能在日落时操控人的神经,太阳一出便会沉睡。”
麓悠宁给了胡双一个放心的眼神:
“何况,就你的身手,根本伤不到楚湘王世子!”
这是夸他身手好?
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吗?
媳妇儿终于夸他的,这是苏洛白这么长时间来,听到的最宽慰的一句话。
那便证明,自家媳妇儿不会不搭理他。
是以,他立刻摆出楚湘王世子该有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