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悠宁还来不及制止,月婵已从耳房一跃而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饶是月婵心志较之普通人强上数倍,头一次见到夜雕这么个庞然大物,还是被惊得忘了反应。
麓悠宁趁机朝月婵比了个手势:
放心,它不会伤害我,你先回房。
月婵回神,视线在麓悠宁和夜雕身上来回徘徊,见夜雕终于不再晃了,才略显木讷地回了耳房,久久无法平静,又没办法彻底放心,悄然自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注视着麓悠宁和夜雕的一举一动。
只见麓悠宁将食指放在嘴边,对夜雕轻言细语:
“大黑,如今是夜里,我家也不比野外,你身上蕴含的能量太强,我们就安安静静慢慢交流?
你倘若听懂且同意,就微微点点头,可好?”
大黑眨巴了两下黑得没有一点眼白的巨大眸子,最后竟当真缓缓点了点头。
先前大黑来的时候,都用嘴温和地将装有信的竹筒抛给麓悠宁。
可这回,夜雕却缓缓伸出能遮天蔽日的翅膀,轻柔地拨动着麓悠宁的身子,让她有些云里雾里:
“你······这是要作甚?”
大黑见她不明白,又将翅膀最前端的如剑鞘般的黑羽铺在她跟前,缓缓朝它自己的方向翻动了两下。
麓悠宁沉吟少顷,似乎明白了,却有些不确信:
“你该不会,是让我上来吧?”
大黑欣慰地点了点头,倘若不是记着麓悠宁以前嘱咐过它,不能半夜仰天长鸣,这会儿整个京城恐都会被它的鸣叫惊醒。
虽然猜到了大黑的意思,可麓悠宁依旧有些踌躇:
“你不会,要带着我去城外,见苏洛白吧?”
见大黑再次点了点硕大的脑袋,麓悠宁一阵无语,最终还是妥协,对屋内的月婵交代了几句,便缓缓站上了大黑的翅膀。
大黑小心翼翼地将其托到了后颈的位置,微微动了动脖子,示意麓悠宁坐稳,才缓缓煽动翅膀起飞。
麓悠宁原本以为大黑会赫然冲向扶摇高空,她连被颠簸下来的准备都做好了。
可大黑似乎专门照顾她第一次乘骑,上升的速度极慢不说,还格外平稳,比坐在马车内都要平缓。
麓悠宁不觉便放松了心情,盘托坐在大黑脖子处,时不时摸摸他后颈柔软的黑毛,格外惬意。
俯瞰着京城的万家灯火,越来越朦胧渺小,麓悠宁的心境赫然开阔了不少。
可没飞多久,麓悠宁便发现大黑在极速下降,最后竟停在了一处她格外熟悉的院子内——烟雨山庄的后院!
麓悠宁轻巧地自大黑身上翻身而下,嘴角轻抽。
苏洛白分明该走了好几日的,怎么还离京城十几里的烟雨山庄?
“悠悠!”
饱含思念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才来得及转身,就被熊抱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中,熟悉的檀香味将她彻底包裹,让她一阵恍惚,诧异非常:
“你为何还没去寻太子?!”
“哼!那家伙好着呢!跟我在玩捉迷藏,根本不想我这么快能找到他!”
说到苏陌言,苏洛白就一肚子的火。
自己追不到媳妇儿,连累他跟麓悠宁的婚期也不得不推迟,还几乎跟这厮的下落绑定了!
关键是,苏陌言这厮居然还躲!
还跟苏洛白玩心机!玩计谋!
苏洛白能不气?!
麓悠宁也没料到会是这般的情况,一个大胆的猜测闪到了她的脑子里:
“你说,太子会不会其实早就识破了苏屹川暗中和南蛮嗜血族勾结的阴谋,知晓他们会遭遇偷袭,顺势摔下山崖失踪?”
“呵!你是真是抬举他,‘掉山崖’下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
苏洛白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被气笑了:“还好意思给我传信,让我先在外头兜圈子,待他能追到媳妇儿后,自然会回京!
这要是他追不上媳妇儿,岂不是要我等一辈子?!”
苏洛白越说越气,深吸着麓悠宁周身的清香才逐渐冷静,委屈巴巴:
“你说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么?!他一个月后再不回来,我就把南唐给掀了,让苏屹川夺了他的太子之位,看他还能不能忍得住!”
这番言论,简直让麓悠宁对孱弱多病的太子印象,大为改观。
赫然想到前世的历史线,太子也是在一次伏击中坠崖失踪,好几月没有踪影,苏屹川才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继承皇位。
倘若前世太子也是自己“失踪”,那今生便是苏屹川继位,他到时候也不会出现!
念及此,麓悠宁立刻否定了苏洛白的办法:
“不能让苏屹川有任何机会!
便是如你所说那般,太子恐也不会主动出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