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下人们,瞅瞅如今这情况。
麓瑾漓方才重心不稳,被麓瑾琛刨倒在地尚未爬起。
麓瑾瑜拽着麓悠宁满院子跑,麓瑾琛则在后头玩命地追。
京城哪家大户人家的成年子女,还闹成这般呀!
“成何体统!你们!成何体统!”
忠勇侯气得脸都绿了,几个混小子自己闹腾就算了,如今竟还带上了他的乖女儿胡闹!
闻言,三兄弟仿佛受到了本能号召,在忠勇侯跟前一字排开、站定。
麓悠宁也跟着默默站在了最边上,朝忠勇侯露出了一个讨好乖巧的笑:
“爹!你回来了?今晚宫宴可热闹?”
“呵!再热闹,能有咱们忠勇侯府‘热闹’?”忠勇侯皮笑肉不笑,“本侯再晚些回来,侯府恐都要被你们给拆了!”
“哪有那么夸张!侯府这么大,一百个大哥都得拆好几日呢!”
麓瑾瑜实话实话,换来的却是四双眼刀子齐齐飞了过来,他不明所以地抖了抖:
“我、也没说错吧!”
忠勇侯总算明白,为何大儿子要追着二儿子揍了。
就二儿子这张嘴,他的拳头都硬了!
麓瑾琛却完全不管忠勇侯的脸色,在气心火上又浇了一瓢油:
“爹,你看他这嘴,我能忍住不揍?”
没失忆的麓瑾瑜还知晓审时度势,失忆后的麓瑾瑜简直是张嘴就来!
忠勇侯一阵头疼,眼看他的脸色不对,麓瑾漓连忙当起了和事佬:
“爹,您参加宫宴定喝了不少酒,饭应该也没吃多少吧?
娘准备了醒酒汤和一些果腹的点心,在正厅等着您呢。”
提及姜氏,忠勇侯的面色才缓缓柔和下来,直接忽略掉麓瑾琛和麓瑾瑜:
“老三,悠宁,你们随我去用点心。”
麓悠宁连忙牵着麓瑾漓跟上,给了麓瑾琛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麓瑾琛脸皮厚,就当没听见忠勇侯的嫌弃,也跟在后头。
麓瑾瑜更不会管“面子”为何物,本就拉着麓悠宁有些跑饿了,正好当去宵夜。
看着一行五人同时进门时,姜氏只觉稀奇:
“你们四人,是专程在大门口等你们爹吗?”
“嗯!”
兄妹四人难得默契点头,看着桌上的点心,眼睛发直。
姜氏连忙招呼他们一同吃,可怜的忠勇侯在宫宴上应酬,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还被酒水灌得晕乎乎,夫人给自己准备的爱心点心还被这群崽子分食。
尤其是那大儿子和二儿子,那是真一点都没客气!
“夫人!你看看他们!”
忠勇侯指着麓瑾琛和麓瑾瑜,找姜氏告状。
姜氏却向着儿子们: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还同孩子们计较?你先来将醒酒汤喝了。”
忠勇侯只得过去喝汤,看着自己子女间久违的和谐,脾气莫名也散了,悄然牵起姜氏的手:
“夫人,上次见孩子们这般和谐,还是嫣然未出嫁的时候常有的。”
闻言,不仅姜氏面色微僵,麓瑾琛、麓瑾漓和麓悠宁,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麓瑾瑜嘴里还吃着糕点,含糊疑惑:
“嫣然是谁?能有七七好?”
姜氏无奈轻叹;“老二,嫣然也是你妹妹,是我和你爹收养的女儿,自小便与你们同吃同住。往常,你最疼爱的便是嫣然了。”
“比疼爱七七还疼爱吗?”
麓瑾瑜觉得这完全不合常理:“不太可能吧!七七才是我们的亲妹妹,我定然是最疼爱七七的!”
姜氏和忠勇侯的神色倏然变得复杂,其他三兄妹的表情也一言难尽。
依旧是麓瑾琛最心直口快:
“嘁!你压根儿就没宠爱过七七,怎好意思说这般话!”
“你少在这儿信口胡邹!”
麓瑾瑜下意识地反驳,却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心赫然一沉,转头急于向麓悠宁求证:
“七七,我以往定然是最宠爱你的对不对?
定然比这蛮子要对你好得多,对不对?”
不知为何,听麓瑾瑜这般说,麓瑾琛和麓瑾漓也陷入了莫名的自责和忧伤。
他们当初给麓嫣然的宠爱,当真不知比给麓悠宁的多出多少倍。
虽然幡然醒悟,但岂是朝夕间就能弥补得够的!
如今他们数落麓瑾瑜,而自己在不久前,何尝不都是“麓瑾瑜”!
麓悠宁很不喜这种气氛,但也不屑于对麓瑾瑜说谎,很明显地转移话题: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去纠结。”
殊不知,这却在麓瑾瑜心中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