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看到免死金牌的瞬间,紧着的那口气竟莫名松了,但面上却为了维持尊严而端着,冷哼道:
“哼!楚湘王世子倒是个疼媳妇儿的!
尚未成婚,免死金牌这等无价之宝都舍得赠你,难怪你这般有恃无恐!”
麓悠宁开始装糊涂,故意将皇帝的阴阳的意思曲解为表扬,恭恭敬敬:
“多谢皇上谬赞!”
李贵妃暗自低下头去,忍得腮帮子都在轻颤。
可令她更震怒的事还在后头,麓悠宁竟还抓着这件事不放:
“皇上,南唐皇亲贵族皆擅水,臣女觉得便是她不慎落水,也不至于溺亡。
水手们寻不到她的踪迹,极有可能是她自己已逃生,只是暂且尚未回来罢了。
毕竟臣女便有过,从京城水流被冲到城外的经历。”
此言一出,不仅国师面色变了,李贵妃的面色更是黑沉如水:
“放肆!便是你有免死金牌,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国师和国师府的权威!”
国师也紧跟着道:
“玲珑郡主命气已绝,璇玑郡主倘若执意求皇上搜寻,恐会让更多人遭遇不测,简直劳民伤财!”
“是啊!皇上!国师府的尊严要维护,水手们的性命也是命,绝不可让璇玑郡主再这般胡闹!”
麓悠宁神情淡漠地扫过李贵妃,却让后者心惊不已,竟下意识地避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
下一瞬,麓悠宁赫然跪得更直,朗声开口:
“求皇上捉拿国师,为玲珑郡主讨回公道!”
包括国师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李贵妃更是激动得几欲再次站起:
“麓悠宁,你疯了?!
国师尚未求皇上降罪于你,已是百般宽恕,你简直……不可理喻!”
“究竟是臣女不可理喻,还是国师心中有鬼,烦请皇上将在宫门外等候多时的我大哥,还有目睹玲珑郡主落水的‘目击证人’传到御书房内问上一问,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听到“目击证人”四个字,容嬷嬷、雪落和刘成身体明显一僵。
李贵妃恼怒的视线,隐晦地自三人身上扫过。
长公主一听原来有目击证人,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国师,也跟着求道:
“皇上,既还有目击证人,本宫也想知晓玲珑落水的真相,求皇上成全!”
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便只有玲珑郡主这么一个亲外孙女,自也是格外心疼。
看出皇帝的踌躇,却也站在麓悠宁这边:
“皇上,哀家知晓此事事关国师府的威信,但这三位目击证人证词出奇一致,倘若还有其他目击证人,哀家也想知晓又是如何说的,不想让玲珑就这般不明不白……”
说到这儿,太后又开始哽咽。
皇帝当即便心软了,连忙下令让麓瑾琛带着“目击证人”入宫面圣。
一盏茶的时间,对容嬷嬷等人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
好不容易等到“目击证人”进御书房,众人发现这人竟兜头兜脸带着白色纱帽,根本看不清容颜。
麓瑾琛带着这人行跪拜礼后,率先对皇帝禀报:
“启禀皇上,该证人方才告诉微臣,是玲珑郡主身边的嬷嬷点了郡主的穴,而后,伙同郡主身边的丫鬟,一同将郡主扔下湖的!”
“什么?!”
龙颜大怒,目光如火,直射容嬷嬷和雪落。
长公主因太过不可置信,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反应。
容嬷嬷等本就没怎么见到过皇帝,哪里受得住这等威压,匍匐在地,语无伦次:
“皇、皇上饶命啊!老奴不是故意!不对!老奴怎么可能点郡主的穴位呢!
老奴看着郡主自小长大,连拽郡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嗜主之事!”
“你还知晓这般做是丧尽天良啊!”
平静却又带着无尽怒火的声音,自“目击证人”的口中道出。
在众人不一的神情下,“目击证人”赫然掀开了纱帽,露出了本该香消玉殒的玲珑郡主的容颜。
那双总是带笑的眸子,此时却如含着冰渣一样,牢牢得盯着容嬷嬷和雪落等人,一字一句:
“容嬷嬷、雪落,本郡主自认和母亲从未苛责过你们,可容嬷嬷你让雪落与你的私生子刘成私通不算,竟还唆使他们与你一同谋害本郡主,来满足不知所谓的‘预言’,继而成全国师等人名声大噪的目的,你们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这一刻,玲珑郡主仿佛一下子成长了起来。
她被点穴扔下湖的瞬间,她当真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在那一刻终结。
可在半空之,一个熟悉得令她魂牵梦绕的怀抱,竟将她赫然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