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悠宁很想说,巫灵山那人亏到的天命,或许并不假,她确实可以医治好北狄皇后,也着实将她治醒了。
北狄皇后并非死于病痛,而是自尽!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人并未说错。
或许他只窥到了麓悠宁医治好北狄皇后的画面,却并未窥到之后的画面。
但见拓跋韵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麓悠宁也不好在此时与她说明白,只尽己所能地安抚她。
皇后的宫殿外,早已哀嚎遍地,三皇子拓跋宏已先到了这儿,见拓跋韵儿步伐踉跄,连忙上前帮麓悠宁扶着她。
拓跋韵儿却用力拽住他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哥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母后她还在对不对?”
二人都是皇后亲生的孩子,关系自小便比较好,都是以兄妹相称。
拓跋宏见妹妹如此,眼底通红,却不得不哑声道:
“韵儿,母后她……去了!”
“不!不可能!”
拓跋韵儿却突然发了狂,冲向人群中的箫贵妃:
“是你对不对?
一定是你暗害了我母妃,你为何这般恶毒!
我母妃饱受病痛折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会被治好了,你简直是畜生!”
“够了!”
北狄皇帝怒不可遏,一巴掌将拓跋韵儿打到在地:
“放肆!箫贵妃按辈分来说,是你的长辈、是母亲,你这般无礼,成何体统!
是要朕将你打进内牢反省几日嘛?!”
“父皇开恩,韵儿是因母后过世悲伤过度,才会胡言乱语!”
“我没有乱说!母后昨日还跟我说,要帮哥哥的孩子织围巾,眼中全是希冀,怎么可能寻短见!”
拓跋韵儿如被抛弃的幼狼,凌厉又充满恨意的目光,直射箫贵妃:
“一定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她……”
“闭嘴!”
北狄皇帝怕她嘴里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将一封遗书直接丢到了拓跋韵儿脸上:
“这是你母后自缢前留下的遗书,她为何自尽交代得一清二楚,你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朕不念儿女情谊!”
拓跋韵儿颤抖地看着遗书,无声的眼泪直掉,最后竟因情绪太多激动,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便是如此,她依旧牢牢拽着那封遗书,怎么都拿不走。
待拓跋韵儿醒来时,已经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麓悠宁进门时,便见她拿着遗书,神情游离呆滞,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
调整好自己的心绪,麓悠宁端着药膳来到拓跋韵儿跟前,温言细语:
“韵儿,天都黑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见她没有回应,麓悠宁只得将药膳放下,双手轻轻握住她拽紧了遗书的小手,无声地给她传递力量。
她太明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的无助,但她更知晓其中有猫腻,绝不能此时消沉!
“韵儿,我知道此时对你说这些很残忍,但你或许应该知晓。
皇后的自缢,有蹊跷!”
闻言,拓跋韵儿的眼波才闪了闪,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麓悠宁却选择继续:
“不管你信不信,绝大多数人做了心虚之事,便是情绪隐藏得再好,也会通过微表情或者下意识的举止泄露些许。
箫贵妃她……有问题!”
“我知道她肯定有问题,可父皇那般偏宠她,铁了心要封她为下一任皇后。
母后的遗书亦写的清楚明白,是自己担心再次病魔来袭,没有勇气,不敢再受折磨……我能如何?”
“你……可以把皇后的遗书,给我看一下吗?”
换做是旁人,拓跋韵儿如何都不会撒手。
但她对麓悠宁的心来,已经潜移默化到了甚至比信任自己更甚。
麓悠宁要看遗书,是因为在她抱着晕倒的拓跋韵儿离开的时候,箫贵妃的视线,总是会下意识地看向拓跋韵儿紧拽着的那封遗书。
而皇帝的视线,也变得有些……奇怪?
“韵儿,这遗书的字迹,当真是出自皇后之手?”
拓跋韵儿擦着眼泪点头:
“母后的字迹,无人能伪装。”
这就让麓悠宁疑惑了,拿手搓了搓信纸,又拿在鼻尖闻了闻,面色微变,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将遗书铺平在茶几前,又跑出去折回来,手中多了一瓶酒。
“悠宁?”
拓跋韵儿也缓缓靠了过来。
麓悠宁深吸一口气,便将酒倒在了遗书上。
“悠宁!”
拓跋韵儿想去抢救,麓悠宁却横出手拦住她:
“韵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