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听你说呀!”
麓瑾初不愿意,“七七,这宗门大会不参加也罢,我们现在就回家,让爹娘去退婚!”
言罢,麓瑾初转身欲拉麓悠宁的手腕,可一想到自己也混账得很,根本就不敢去触碰她,只能小心翼翼试探:
“七七?我们回家?好不好?”
麓悠宁的视线越过麓瑾初,与苏洛白对视:
“我也有些话,要跟苏洛白说清楚。”
顿了顿,她才又对麓瑾初道:
“你在外头等着吧。”
看着麓悠宁又转身回了金塔,苏洛白也跟了进去。
麓瑾初生怕苏洛白对麓悠宁做出不好的事情,连忙也跟了进去。
金塔的大门在三人进入后,自动关上了。
麓悠宁和苏洛白立在一楼的窗前,麓瑾初原本想紧贴着麓悠宁跟着,但被她那双淡漠清冷的眸子轻扫了一眼,立马怂了,只弱弱交代了句:
“七、七七,他说什么好话,你都别信!
千万别信!”
心下冷笑,麓悠宁真没料到这世间,原来远不止她会遇到这等光怪陆离的事情。
她这般的沉默,就如同将苏洛白的心放在架子上烤一般,他终受不了这等压抑,先开了口:
“悠悠,我……”
“你也是死了一回,重生到这一世的吧?”
麓悠宁打断了苏洛白的话,一直垂着眉眼,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振聋发聩!
有那么一瞬,苏洛白的大脑近乎停止了思考,血液逆流,完全不知该如何。
好半晌,他才意识到,麓悠宁方才说的是“也”!
那便证明,她与自己一样,完完整整过了上辈子,不知为何时光逆流,灵魂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中!
那前世他对她的误会和冷漠,甚至……
她其实都知道!
都记得!
“什么时候?”
苏洛白哽着喉头开口,嗓音哑得不行,眼眶已不受控地通红。
对比他的隐忍克制,麓悠宁的情绪却要平静得多:
“已经不重要了。”
“是春闱宴落水的时候吗?”
前世,她分明要赖上并嫁给自己,这一世,起初却避自己如蛇蝎!
麓悠宁微愣,似没想到苏洛白会猜得这么准,无奈扯了扯唇角:
“苏洛白,少时你我相识于蓬莱岛,两小无猜,情窦初开,我本以为我们一辈子能在一起。
你被仇人追杀落海,我本想追随你而去,是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无数次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没想到你竟活着……
你虽无心,却伤我至深。
我受麓嫣然蛊惑,设计嫁你、毒杀你、甚至你最后毒发身亡,与我在新婚夜给你下毒留下的余毒,也脱不开关系。
说你是间接死于我之手,也没什么不对。”
“你!为何会知晓?!”
苏洛白大惊,前世,他是在麓悠宁离世后,自厌自弃,根本不准任何人医治他,半年后才离世的!
“因为我前世死后,灵魂飘荡了三年。”
将心底压抑了这么久的秘密说出来,麓悠宁难得轻松了不少。
而苏洛白则恰恰相反,面具下的容颜已毫无血色。
麓悠宁却还在继续:
“而你,软禁我、困我……我毒发身亡虽与你无关,但至死,都缚于你赐我的‘牢笼’中。
前世太苦,今生太累。
这等孽缘,我们今生……就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吧?”
苏洛白的声音在抖,浑身也在止不住地轻颤。
麓悠宁终于抬眸,与他已通红一片的眼眸对视,一字一句:
“前世缘起,今生缘灭。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言罢,麓悠宁强迫自己转身,不去看他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悲恸和若隐若现的偏执疯狂。
走出两步,她赫然想起另一则事要交代,步子停了,头却没回:
“你身上所中‘春雨’的后遗症,我穷其一生,定会寻到解开之法,让你能与其他女子共成美事。
倘若我终其一生无法解开,你也无需担心。
待我死后,便会自动解开。”
“悠悠!”
苏洛白只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连忙强行咽了下去。
她竟然,真的打算不要他了!
连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的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你今生曾说过,决定和你在一起,就绝不能后悔,也不可以给自己留后路!
我未曾后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