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瑾琛和麓瑾澄二人皆伸长了脖子,翘首看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两位丰神俊朗的郎君,这会儿如个孩童般幼稚,若是让南唐京城曾爱慕过他们的贵女们看见,恐都会重新掂量掂量。
不多时,他们便看到麓瑾瑞走向麓悠宁和苏洛白所在的那辆马车。
乍一看似乎看不出异样,可对他熟悉无比且有心灵感应的麓瑾澄却知晓他紧张得很,否则没受伤的那只手,就不至于一直藏在袖子里,紧紧握着了。
二人看着麓瑾瑞行至马车跟前,顿了两息后,便抬起大长腿垮了上去。
“我去,四哥何时这般生猛了?竟是要直接进去?!”
麓瑾澄瞠目咋舌,都有些结巴:
“这这这……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可如何是好!”
麓瑾澄这是,怕自家小妹恼羞成怒啊!
可接下来麓瑾瑞的操作,却让抓狂边缘的麓瑾澄,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生生顿住:
“不是!大哥!四哥在干嘛?
他怎么坐在马车外头呢!”
麓瑾琛被他吵得耳根子都燥了,颇为不耐:
“你那么想知道,自己下去问便是!”
麓瑾澄:“……”
算了,大哥如今行动不便,脾气老大,他不跟他计较。
可是,四哥到底什么意思呀?
不会是准备在马车外头坐一宿吧?!
这回,还真被麓瑾澄歪打正着给猜中了。
麓瑾瑞不善言辞,若说老三麓瑾漓性子清冷淡漠,那麓瑾瑞的冷中,还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
如将麓悠宁从苏洛白的马车内唤出来这等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他又担心麓悠宁被苏洛白欺负,便坐在马车外。
如此,既不会打扰二人相处,也能让苏洛白别乱来。
早在麓瑾瑞走到院子里时,苏洛白便已察觉。
斟酌再三,苏洛白还是没将他唤到马车内来。
自家媳妇儿的睡颜,怎能让旁的男子轻易看了去?
亲哥也不行!
于是乎,三人一个卧于马车内的软塌,一个靠坐在软塌旁,一个坐在马车外,就这般过了一夜。
当然,还有窗前的麓瑾澄,也趴了一夜,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晓。
麓瑾琛早就睡着了,他是这里几个兄弟中,唯一一个知晓苏洛白和麓悠宁已经举行过婚礼的人,但这是麓悠宁的私密,她不主动说出来,他自不会多嘴。
所以夫妻二人在马车内一同过了一晚,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何况,还有那俩傻弟弟守着呢。
就该让他俩好好守守!
倘若麓瑾澄能听到麓瑾琛的心声,定然会大呼造孽,自家正直纯良的大哥消失了,越来越像那黑心肝的二哥了!
天蒙蒙亮时,麓悠宁终于醒了。
发现自己躺在车内,换做她开始懵懂了。
苏洛白那张邪魅昳丽的脸,却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在她跟前:
“悠悠,怎么不多睡会儿?”
麓悠宁“噌”地一下就弹坐起来,第一时间便是掀开薄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苏洛白嘴角轻抽,眸中闪过一丝伤痕,小声嘀咕:
“你什么我没见过呀,犯得着……”
剩下的话,被麓悠宁一记眼刀子给瘪了回去,不甘地抿了抿唇。
麓悠宁一想到自己与苏洛白在马车内过了一夜,还是在麓家几兄弟都知晓的情况,便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起身朝外走去。
可掀开车帘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小脑抽了两下。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麓瑾瑞会坐在马车外,还睡着了?!
麓瑾瑞也没想到自己会睡着,听到动静醒来,便瞧见麓悠宁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难得竟生出一股迥意:
“我……就是怕他欺负你。”
麓悠宁:“……”
马车内的苏洛白:“……”
下一瞬,他们便听到头顶有人在哀嚎:
“哎哟!哎哟!
我的胳膊!
我的胳膊抽筋了!
大哥!
你快帮我看看呀!”
“吵什么吵!让你别趴那儿,你非得趴一晚上!闭嘴!”
麓瑾澄:“呜呜……”
麓悠宁算是知道了,敢情她无意间睡马车里头,还被麓家几兄弟“揣测观摩”了一整晚呢!
一抹红晕爬上双颊,麓悠宁真觉得自己的老脸没地方挂,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如此尴尬,但麓悠宁心底却生出了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他们这种关怀的方式虽然离奇了些,却是她前世从未感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