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郑此时已被生擒,紫黑色的斗篷被掀开,露出那张常年不见日光白得有些病态的脸,眼中却丝毫没有慌乱,甚至笑着顺着苏凌肖的话往下说:
“没错!本师只是在为南唐皇帝祈福,你们这般兴师动众,便是待客之道?”
“哪门子的祈福,须将本宫父皇的生辰八字,镇压在这等类似于祭坛的法器之上?!”
苏陌言不怒自威,将御林军搜到的法器交到麓悠宁手中,后者面色也布满了寒霜:
“此法器乃招魂幡,但你这招魂幡构顶上的图腾却是象征‘死亡之恋’的罂粟,专招因怨气过重、无法或者不愿遁入轮回的恶魂。
而此招魂幡下所压生辰八字者,与其有过夫妻情缘的恶魂,便能对其缠身索命!
你们还用‘屠龙镇’镇压了皇上周身的真龙之气,但只能镇压,不能消除,否则,皇上怎会只是简单的昏迷不醒!”
被麓悠宁直接点名了法器之名,巫郑才露出了些许诧异:
“你这年岁,竟能一眼看出本师研究了数年才有所成的阵法和法器,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这等残害我国君主的妖道将被绳之以法,才是正道!”
麓悠宁根本不想与他啰嗦,密室外却赫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几人对视一眼,麓悠宁下意识地将罂粟招魂幡藏近了自己袖口。
皇后进门后,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太子苏陌言身上,凤眸燃着火:
“太子殿下,就不准备跟本宫解释解释吗?”
对比她的怒不可竭,苏陌言淡然若水,连声音的起伏都不大:
“解释什么?母后不都看到了吗?
五皇弟与巫灵山妖道谋逆勾结,在此处设阴诡阵法,意图谋害父皇,证据确凿,本宫正准备押他们去天牢待审。”
“你!荒唐!
皇上只是积劳成疾昏迷不醒,怎么就扯上了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你纵容外臣滞留后宫,私自调动御林军,如今还要以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去,将你五皇弟压入天牢?
皇上尚在位,你就这般放肆,甚至要手足相残了吗!”
皇后说得义愤填膺,不明其中缘由的人还会以为她多么正直护着皇子们,实则她如今势力不够,八皇子尚未成年羽翼未丰,只要保住五皇子苏凌肖制衡太子,她的儿子八皇子未来才有继位的可能。
苏陌言当然明白皇后的计策,换做往常,他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可如今苏凌肖对付的是皇帝,苏陌言绝对忍不了,异常强势地下令:
“御林军听令,将罪臣苏凌肖和妖道一同压入天牢,等候本宫亲自提审。
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是!太子殿下!”
御林军整齐划一的回答和雷厉风行的速度,让皇后再维持不住往日的端庄,甚至气得浑身微抖地指着苏陌言:
“你!你反了不成!”
苏陌言似笑非笑:
“母后这是什么话?
本宫是南唐太子,未来储君,为何要反?
至于御林军,父皇早在年初便全权移交给本宫统治,天牢守卫和护城军,也皆听命于本宫,母后不会是……今日才知晓吧?
何况,我南唐即将成立玄学学院,广修玄学,便是要抵御这等邪肆入侵,绝非怪力乱神的虚妄之物!”
皇后骇得往后退了两步,被身旁的嬷嬷扶着才站稳,面色白了又白。
她一直以为这些势力都是直接听命皇上的,没想到竟移权给了太子,皇上分明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一天了!
皇宫里里外外全是苏陌言的人,他还拿什么筹码替她的耀儿争?
可皇后不甘心啊!
她是南唐最尊贵的女人,儿子理应坐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都是那个贱女人,死了那么多年,竟还这般阴魂不散!
“娘娘……”
嬷嬷提醒皇后娘娘莫要失态,后者才从滔天的恨意中清醒,冷笑着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待你父皇醒来,看你如何交待”。
接下来,就是姜启凡最不愿面临的环节了,他看着麓悠宁递过来的罂粟招魂幡,脸皱成了苦瓜:
“璇玑郡主,小师弟妹,这……这……一定要如此吗?”
麓悠宁坚定地点了点头:
“书中记载,被罂粟招魂幡招来的恶魂,必须将其再度吸入招魂幡中,以阳火毁掉招魂幡上的罂粟图腾,方可让恶魂灰飞烟灭。
否则,她将能一直缠着皇上,即便屠龙镇破了,她无法近皇上的身,便是跟着释放怨念,恐对皇上的身体都会有影响。”
姜启凡颤颤巍巍地将罂粟招魂幡接了过去,欲哭无泪:
“可、可我压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