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熹微捂住了嘴，整个人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喉咙般的窒息感袭来。
她已经迈不开脚了，身后杜天和张唯的声音忽近忽远。她看到他们抱起了女孩残破的身体，浑身都沾满了血。
女孩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陈熹微的脚边，那边传来了冰冷的电子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蹲下身，试图去捡起女孩的手机，但是失重感铺天盖地袭来。
天旋地转，时空开始扭曲。眼前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
……
北川机场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宋矜川拿起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
“达拉”两个字跃然在屏幕上，他没有接。
第二个、第三个……
他皱了皱眉，索性关了机。
……
灵堂上，黑白的照片里是女孩腼腆温柔的笑容。
痛哭的中年男女，站在一旁双目失神的杜天，还有络绎不断穿着丧服前来祭奠的人。
没有宋矜川。
……
“最快能多久办好？”
“大使馆回函大约需要15个工作日，还需要国内审查。”
“最快能多久？我……我的朋友意外去世了，我必须要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很抱歉先生，已经为您办了加急处理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途径了。国外的治安不如国内，下次一定要看个人财物，尤其是护照和签证。”
……
北川郊区公墓
宋矜川捧着一束百合站在女孩的墓碑前。
已经是初秋了，露水挂在野草上，打湿了他的膝盖。
他瘦了很多，很多天没有打理的胡渣疯狂生长，任由它们爬满他英俊的脸。
杜天瞪着猩红的眼，他抓着宋矜川的脖子，每一句话都在颤抖。
“你现在回来还有意义吗？”
“你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接？”
“你可以不爱她，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为什么他妈的都不愿意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你知道她临死前对我说什么吗？她说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她到死都在爱你啊你知不知道宋矜川？”
……
陈熹微惊醒。
窗外雨声大作，她感觉自己像溺水了一般呼吸困难。
她拿出手机，打通了宋矜川的电话。
还不等那边开口。先铺头盖脸质问：“你他妈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会死吗？”
“什么？”那边的宋矜川显然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开场白。
他已经回到家里，正在给自己处理脸上的伤口。
那边的七七一直不说话，他有些担心：“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的东西丢了，你回不去？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陈熹微差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是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光让人起疑，也于事无补。索性辩解：“不好意思，打错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系统：“使用【时间香炉】会损耗宿主的【精神】值，请宿主尽快休息！”
陈熹微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有点精神虚弱。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陈熹微靠着玻璃看着车窗外朦胧的景色，思绪飘得很远。
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她以为自己入局可破，但是现在发现根本无解。
只能先去找杜天，让他把手里拍到的照片删掉才行。
要不然这个痛失所爱的疯批捅到学校那里去，添油加醋一通乱说。
就凭宋矜川打死不开口的德行，被学校里同期竞争的老师知道，随便一利用，他还能不能在北川大学待下去都未可知。
半小时后，万卿公馆到了。
司机靠边停后，看了一眼计价表。
“54块。”
“哦。”
陈熹微拿出手机扫码转账过去，打开车门，消失在雨幕中。
她刚进门，准备脱掉身上淋湿的衣服就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开门一看是物业私人管家小吴。
小吴还是穿着他的燕尾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手上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礼盒。
“有事吗？”陈熹微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询问。
“李总托我把这些转交给您。”
“转交？”
陈熹微看了一眼对面禁闭的门，心想离得这么近还需要别人转交？
她接过礼盒，东西还怪沉的。
“谢谢。”
“竭诚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