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爷爷的灼灼注视下,陈熹微觉得自己说想也不是,说不想也不是。
她只能从陈惊弦手里接过玫瑰放在膝上,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
陈惊弦倒也不继续刁难,莞尔一笑垂手站在旁边。
陈熹微想,他大概已经给无数个女孩变过同样的戏法说过同样的话了,因此对方什么样的反应在他心里都翻不起浪花来。
这样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攻略的难度系数大概是SSS级别的。
棘手,非常棘手。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气氛莫名有些微妙,像一锅快煮烂的饺子。
“光顾着看着臭小子公孔雀开屏了,把正事忘了。除了平安符,爷爷这还有好东西给你。”
陈爷爷率先拿出漏勺准备挽救这个局面,对门口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小战士拎着两个礼袋走了进来。
陈爷爷指着其中一个黑色的盒子说:“这个里面呀是几只长白山的野山参,七七呀拿去切片,嚼着吃或者炖汤、泡水都很好。每天一小片就好,这参年岁大了,劲儿足,吃多了烧心。”
“另一个就是一些小玩意儿了,虫草、灵芝什么的,你看着吃,吃完了去爷爷那儿拿。”
陈熹微看着盒子里的山参,那岂是年岁有点大了,那都快成人形了。
她连忙摆手拒绝,但是陈爷爷脸色一变,责备道:“你都不给爷爷说,你受了枪伤。幸好我以前带过的兵是你们这的主任医师,一问才知道,可把爷爷吓坏了,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就是不想和我老头子做朋友。”
陈熹微亲昵地拉起陈爷爷的袖子,笑道:“那爷爷都这么说了,我不收就太不是个东西啦。”
“这才对嘛。”
陈爷爷在陈熹微的手背上拍了两下,他看看自己的孙子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忍不住拉他入戏,就摆出一副司令的谱儿来:“好了,病房里人也不宜太多,我去看看我那战友,你们聊吧。”
说着,爷爷就站了起来,陈惊弦想去扶,却被爷爷一记眼刀制止住,他只能无奈地假装咳嗽了两声,尴尬地收回了手。
陈爷爷和警卫员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七七和我们的大影帝两个人。
那锅刚捞出来的饺子,噗通噗通,又被倒回了锅里。
七七低着头捏着手里的玫瑰花杆,这花真是新鲜极了,应该是刚摘下来的,连花刺都没打,还带着点初夏的露水。
说到底她和陈惊弦也不是特别熟,每次见面的感觉都很微妙。
总而言之,他是个并不好相处的人,一会儿能跟你耳鬓厮磨一会儿又把你甩得远远的。实在难以捉摸。
但是人家是来看自己的,也不能晾着人家不是?
陈熹微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这个戏法你能教教我不?
陈熹微抬起头,刚想开口,就迎上了陈惊弦的话茬。他不看她,略有些不服气地说:“没想到我的人生竟然遭遇这样的滑铁卢,第一次变魔术就被女孩讨厌了。”
陈熹微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自己国家的语言,缓缓地“啊?”了一声。
陈惊弦倒是像个不负责任的导师,丢下一黑板的谜语,也不准备答疑。他有些不乐意地问:“闷不闷?我带你去透透气?”
陈熹微莫名觉得自辜负了陈惊弦的好意,对现在的局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对他提出的要求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来到医院的楼顶天台,手上还多了两只冰淇淋。
陈惊弦手上的是标准版,陈熹微手上的是迷你版。
迷你版那只是陈惊弦掰下标准版的屁股尖尖纯手工制作而成。
陈熹微幽怨地看了一眼大快朵颐的陈惊弦,提出灵魂叩问:“我也想吃大的。”
陈惊弦挑眉:“不行,你还没好,吃多了不利于伤口。”
陈熹微继续幽怨:“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吃,这样诱惑我。”
陈惊弦言笑晏晏:“冰淇淋嘛,就是要在不能吃的人面前吃才格外香甜。”
陈熹微如梦初醒:“你是不是经常被经纪人这样对待?”
陈惊弦不要批脸:“yes,your highness.”
这个时间点,天台上没什么人。陈惊弦把墨镜和帽子都摘了下来,趴在栏杆上,享受着日光浴。
陈熹微偷偷瞟了他两眼,感觉他心情好像好了点,就忙着解释起来:“我没有不喜欢你的魔术,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说我当着爷爷的面说想你吧,那也太内个了,你说我说不想你吧,那也不可能……”
毕竟那电视啊手机啊,到处都能看到陈惊弦。
甚至有个小护士的手机壳都是他。
想不想,也难。
“噗——”陈惊弦看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