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只听说过慎刑司,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全乎的出来的,不是残了就是死了。
对于皇宫来说,这就是真正的阴曹地府,阴暗潮湿,污秽不堪,只能隐约听到老鼠觅食的吱吱声,想到老鼠,祝锦润的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现在正是半夜,身处这么阴森的地方,说一点也不害怕,是骗人的!
幸好还有锦柔的陪伴,让她还不至于害怕得瑟瑟发抖,祝锦润皱着眉头,紧抿着双唇,蜷缩在地牢的中央,和锦柔紧紧的抱在一起,两个人面面相觑,苦涩一笑。
祝锦润抬起深幽的眼眸,牢牢的握住锦柔的手,坚定地说道:“没关系的,锦柔,皇上肯定会赶在这之前来救我们的!”
锦柔点点头,脸上垂着泪痕,她恨极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却不能表露出半分,还指望她能带自己离开慎刑司。
如果不是祝锦润得罪了淑贵妃,她又怎么会被关进慎刑司,甚至赵护卫也因为堂姐的出现而不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了。
凭什么,这个女人一出现,她就要被连累,恨不得当时没被送进宫里,而是去充了军,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在军中勾引到将领,她便是将领夫人,怎会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的在紫禁城里苟活,随时都有被处死的风险。
她不甘心,明明她跟祝锦润长得像极了,可为何皇上看上的人不是她,既然赵护卫已经指望不了了,只能放手一搏,皇上那么多嫔妃,多她一个又怎样。
乾清宫。
空气中弥漫着宁神静气的龙涎香气,萧辰则身着一袭玄色宽锦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俊目微垂,修长好看的手指,翻阅着手里的书卷,神情专注认真,看到某一处时,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也不知道那宫婢现在如何了,昨晚肯定受伤了,会不会正生气呢,要不要让李进忠给她送些爱吃的糕点过去,又想到自己可是天子,怎么能去哄一个宫婢。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细着嗓子的声音。
“皇上,得海回来了,说是有事求见。”
萧辰则黑眸微眯,放下手中的书卷,冷瞥了门口一眼,淡淡道。
“让他进来!”
心中想着若是得海求他去看望那宫婢,他是去还是不去呢,去了会不会显得太在意她了,不去又心里堵得慌。
得海小跑着进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扑通跪在殿前,着急忙慌的说道。
“皇......皇上,您快去慎刑司救救祝姑娘吧,淑贵妃私下将她抓起来了,说是她劫狱救人。”
“祝姑娘一直都本分,哪儿有胆子劫狱救人啊,她是被人冤枉了啊。”
萧辰则抬起头,冷洌阴鸷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薄唇抿成。
赵氏,又是赵氏!
慎刑司那样的地方,祝锦润一个人在牢房里,肯定被吓坏了,一想到她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就坐不住了。
“起来!”
快步走下去,喊了一嘴快要睡着了的李进忠,大步往殿外去。
即便只是猜想,也让他失了平日的冷静!
这样反常的情绪,让他的面容,越发黑沉冷凝,双拳不由紧攥,犹自压下这股情潮。
李进忠一甩拂尘,面无表情的颔首,赶忙地问道。
“皇上,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要不先派人去查查。”
萧辰则面色一冷,一甩袖快步往慎刑司的方向去。
查什么查,又什么好查的,那宫婢平日里谨小慎微,活得都那么憋屈了,借给她个龙胆,她都不敢去慎刑司劫狱。
好个赵氏,前朝折腾就算了,在他的后宫里也折腾。
李进忠见状,面色异常的紧随其后。
慎刑司内。
祝锦润缩靠在墙角,脑袋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她置身于一片躁乱的环境中,周围一群婆子丫鬟挎着大小包袱四处逃窜,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惊慌的环顾四周,站在人群的最中央,然而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只顾着向四周逃命,还有人嘴里喊着。
“祝大人叛国了,皇上下旨满门抄斩了,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祝锦润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跑去,穿过大大小小的走廊,终于来到了正厅,大喊了一声。
“父亲!”
却无人回应,望向一片血迹的地面,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冰冷的躺在地上。
疯了一般扑了上去,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抓上父亲的手臂,豌豆大的泪珠重重的砸在地上。
“父亲,父亲你醒醒啊,去告诉皇上,你没有叛国,祝家是忠臣!”
地上的人不会再醒过来了,她几乎要哭晕过去了,却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喊着:“母亲,母亲你在哪儿?”
她要去找母亲,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