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覃正阳还是走了过来,宋襄终于感觉从十八层地狱,至少回到了十五层。
连覃正阳仍不肯牵她,她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把眼前的难堪过了,只要能立刻结束这痛苦的时刻,随便怎么着吧!
宋襄已痛苦到麻木,司仪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从业都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新郎新娘,这样的尴尬场面。
早知道,就是再多钱他也不会接这活儿。
这一个不好,可是要砸他饭碗的!
偏偏新郎的父母都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们八千万似的。
新娘的父亲又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那既然这么不情愿,就别滚到一起去啊。
之前吃到的瓜也不是全部,显然还隐藏着更精彩更劲爆的了?
司仪心里直叫苦,面上还得撑着拼命走流程,“现在,我们帅气的新郎官终于接到他美丽的新娘子了。”
“让我们先对他们给予最热烈的掌声和最诚挚的祝福……”
好在只是订婚,仪式比结婚简单不少。
之后无论是宋襄,还是覃正阳,全程也都还算配合。
至少把基本的面子给圆了过去。
司仪方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走起最后一道流程来,“下面,有请我们新郎的父亲覃总致辞——”
然后将覃为迎到了当中。
覃为便接过话筒,笑着致起辞来,“首先,感谢众位亲朋好友于百忙之中,抽空出席犬子的订婚宴。”
“我代表我们全家,对众位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诚挚的感谢……”
覃为到底是叱咤商场多年的人物,养气功夫到家。
而且知道大局为重,宋家既然得罪不起,也是他亲口答应的结亲。
那就算他此刻心里再火大,也不能基本的面子活儿都不做,不能再丢覃家的脸。
覃太太就没这么好的忍功了,尤其覃为此刻还不在身边,没有管着她的人。
几乎覃为开口致辞的同时。
她也恨声开口了,“看见了吗正曦,不自尊自爱的贱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但她好不容易才算计来的所谓夫家一个瞧得上、欢迎她的人都没有。”
“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拿她当脏东西,恨不得有多远离她多远。”
“更别说其他人了,谁不嘲笑她,不嫌她恶心啊?”
“我要是活成这样,还有脸站在这儿,早死了算了!”
覃太太骂了一通,不解气。
又咬牙继续,“所以说到底女人还是要自尊自爱。”
“不过正曦你我是不担心的,毕竟咱们家出身家风都摆着,让你往邪门歪道上走,你都不会。”
“不像有些贱人,天生就是下三烂,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还以为她的阴谋诡计真能得逞呢,做梦,订了婚又怎样,连结了婚都随时可以离,何况只是订婚。”
“我拖贱人个十年八年的,看谁拖得起,反正我们是男人,怎么都不吃亏,反正都是贱人自找的!”
覃太太本来就因自家不得不答应订婚,而窝火至今。
以前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宋允清,总觉得自己儿子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当妈的都看不下去。
而且宋氏还比覃氏强,宋允清又是唯一继承人,将来她儿子岂不都别想在老婆面前挺直腰杆了?
还是想着将来宋家再大的家业,都是她孙子孙女的。
覃太太才把心里的不舒服,都给压下了。
可现在,连宋允清她都不是真喜欢真满意了,宋襄一个贱人生的私生女又算个什么东西!
竟还敢算计她儿子、算计他们覃家。
关键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甚至连宋翊都不肯出席,凭什么?
这是结亲该有的态度吗?
把她儿子当什么,把他们覃家又当什么了?
真的该死,全部都该死!
覃正曦脸色比覃太太还难看,“等爸致完辞下来我就走,都在议论都在嘲笑,还有一半直接不来。”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爸还非要逼我来,我说不来就骂我甚至还想动手,怎么他们宋家就可以都不来?”
“合着他们宋家的脸是脸,我们家的就不是,我的就不是是吧?”
说着,想到她和她妈还都精心打扮过。
此刻都是高定高珠,妆容精致,至少面子给足了宋家的。
就更气了,“怎么就会有这样的贱人,什么都要抢自己妹妹的。”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再贱再恶心的事都干得出来。”
“果然贱这个东西是天生的,我们正常人学都学不来,想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