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左倾颜往日很少参加宴会,机会难得,殷恬恬一早跟他约好,今晚要送一个极品美人给他享用,没想到,还真是个极品。
可惜,这个极品似乎比殷恬恬想象的要聪明。
好在,殷恬恬也算得上美人一个,再加上她身边的几个美婢,今晚他过得甚是满意。
皇后是四皇子的生母,这些年战战兢兢,生怕皇后的宝座旁落,对左倾颜也没个好脸色,冷冷道,“她有没有说谎,本宫自会查明。倒是你,刚刚去了哪里?”
“臣女小酌了几杯,本有些昏沉,翠微扶着我走了小路,可我发现,那分明不是去眷棠宫的路!我心生警惕,趁她不注意躲了起来,她找不到我,就匆忙走了。”
左倾颜有条不紊地道,“我本打算自己去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遇到了烬王殿下,一路吹风,我人也清醒了不少,他说送我回宫宴找二哥,刚好遇上了皇上身边的喜新公公。”
喜新公公是来干嘛的,在场众人心里清楚着,皇上赐婚闹了乌龙,自然谁也不愿提及,触皇上的霉头。
有了喜新公公这样的证人,皇后也不能再发作她,一双凤目微扬,瞪着殷恬恬,“这么说,是殷大小姐说谎了?”
“我没有,皇后娘娘,我是被贼人打晕推进殿下房里的......”殷恬恬恍然,忿忿指着左倾颜,“是她打晕了我!把我推进去的!”
四皇子已有正妃,她日后入了府也只能屈居侧妃,依着他暴戾蛮横的性子,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思及此,殷恬恬胸中恨意难平,她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左倾颜一口肉来!
“殷姐姐不要含血喷人,你说是我做的,可有证据?”左倾颜一脸委屈,看起来有些无辜。
殷恬恬眼珠子转了转,大喊,“谁说我没有!”她快速在腰间摸出一块质地轻薄,边缘打磨滑润的观音暖玉,“这个是我从她身上扯下来的,是她的东西!”
殷氏的目光瞬间紧了紧。
左倾颜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暖玉,放在手中摩挲片刻,转身对着沉默的殷氏厉声质问,“殷姨娘,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一直都是你在保管,今日我倒想问问,这东西为何会在她身上!”
殷恬恬心里冷笑,左倾颜既然亲口承认东西是她的,那今晚的事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反正,姑姑绝不可能帮着左倾颜。
殷氏垂眸间思绪万千,没想到殷恬恬为了报复左倾颜,竟将她拖下水!
左倾颜这锅甩得巧,若她说出不利于这丫头的话,贵妃和老侯爷定不会放过她。维持了多年的形象一旦有了裂痕,老侯爷必不会放心让她继续掌管侯府中馈。
而上面那位,怎会容许一个没用的棋子活着?可若不说,殷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见她沉默,皇后发话了,“殷氏,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是......”
“贵妃娘娘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穿透寂夜的清冷。
左倾颜全身一颤,捏紧了手中暖玉,淡淡的苦涩溢上喉间。没想到,她们还能有重逢之日。
长廊尽头,棠贵妃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莲步款款而来。
金丝面纱巧妙遮住鼻梁之下大半张脸,唯露一双美眸惹人遐想。
“拜见皇后娘娘。”棠贵妃一如既往地清冷简练。
“妹妹不必多礼。平身吧。”皇后面对多年盛宠不衰的棠贵妃,也不得不放下高傲的姿态。
她心里清楚,棠贵妃素来不喜权柄,更不耐烦争斗算计,因此这些年,她们的关系也还算和睦。
“皇后料理后宫腌臜事,臣妾本不该多问,只是听说颜颜也过来凑热闹了,她从小性子娇纵,怕她言行无状,冲撞了皇后,特地过来将她带走。”
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竟是为了左倾颜。
皇后看着她道,“冲撞倒是没有,不过听殷大小姐说,今晚是左家小姐将她打晕,扔进了衡儿的寝殿。”
“是吗?颜颜。”贵妃的目光看来,分不清喜怒。左倾颜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走到贵妃跟前跪下,郑然行了一个全礼,才委屈地开口,“殷姐姐不知何时拿了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非说是被打晕的时候从我身上扯下来的!”
“你母亲的玉佩?”广袖中素手一颤,慢慢蜷握成拳。
左倾颜双手将暖玉递了上去,“就是这个,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分明都交给姨娘保管许多年了!却不知为何…会在殷家姐姐手里?”
话罢,意有所指地睨了殷氏一眼。
贵妃意会不明的眼神落到殷氏身上,殷氏心里一凉,扑通跪下,“贵妃娘娘明察!贱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大小姐的嫁妆,更别说是送给娘家人!”
棠贵妃冷然勾起唇角,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