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了晶莹的泪光,被握住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颜颜……
她怀胎十月,却不得不在月子里便狠心舍下的女儿。
这些年被困在这寂冷深宫中,每日每夜心心念念的女儿!
见她强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滑落,一如她倔强的性子,左倾颜扯唇轻笑,笑中带泪,“太医说您肝气郁结,忧思过度,娘娘切不可再伤心悲恸了。”
她用力攥住左倾颜冰凉的手,“如今没有旁人,你还唤我娘娘吗?”
左倾颜浑身轻颤。
她左右四顾无人,站起身跪下郑然行了一礼,怯怯喊了声,“母亲……”
这一声母亲,仿佛可以抚平她这十六年来所有的困顿折磨和痛苦绝望。
棠贵妃泛红的眸子险些拦不住眼泪,忙低头掩饰,温声喊她,“乖,快起来,地上凉得很。”
左倾颜顺着她的意思坐在榻前,抬手用丝帕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母亲别怕,二哥他没死,您千万要养好身子,保重自己!”
棠贵妃闻言瞳孔骤缩,含泪的眼眸泛出惊喜,“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二哥没死,是女儿将计就计让她诈死离京,如今他已在七星台高手的护送下去往西境。”
棠贵妃顿觉心中压着的千吨巨石安然落地。她深吁了口气,任由左倾颜一点一滴为她拭干眼泪。看着左倾颜的眼神也越发赞赏。
“我的颜颜长大了。”她感慨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贺哥,转眼间我们的儿女都已经懂事成人了。
若你也能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左倾颜握着她的手将殷氏和殷沛合谋设局暗害左兆熙的事简略地说了,又道,“祖父已经将蜉蝣军印信交给了二哥,他此去西境会先跟着大哥历练一番,再试着执掌蜉蝣军。”
“侯府有你帮衬着老侯爷,我很放心,至于殷家……”
棠贵妃抬眸间神色已冷,“本宫没了一个儿子,他殷岐也休想保住他的宝贝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