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得知皇帝的驾崩的消息,浑身的热血都往颅顶涌去。一双纵欲过度的眸子,难以抑制地溢出兴奋和喜悦。殷岐被亲随搀扶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祁衡的模样。垂眼敛去一丝嘲讽,他一脸悲恸地朝祁衡走去。“四殿下……”“殷尚书!父皇到底为何会突然……本王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让我缓缓……”祁衡掩面而泣,眼角却毫无湿气。“请四殿下节哀……”殷岐抹了把眼泪,哑声道,“不云那老秃驴将我们迷晕,点火**,微臣醒过来时,皇上已经没了气息……”祁衡一震,诧然道,“难道,不云方丈也跟祁烬所说的那群前朝余孽有关?”“定是如此!”殷岐用力揉着眼睛,哭道,“皇上……皇上信错了人啊!”“这么说,殷尚书是最后见到父皇的人。”祁衡忍不住试探着问,“那父皇临终前,可有留下遗诏或是传位口谕?”殷岐摇了摇头,“皇上他昏迷……”“殷尚书!”祁衡突然一把握住殷岐的手腕,力道大得险些要拧断他的手。殷岐抬眼,就对上祁衡那双阴鹜的眼睛。“殷尚书再好好想想,父皇临终前,说了什么?”祁衡压着声音,死死盯着殷岐再次问道。四目相对间,殷岐眯了眯眼,另一只手缓缓地搭在祁衡用力的手上,平缓开口,“四殿下,用力过猛了。”“父皇驾崩,本王心急如焚,抱歉了。”祁衡放手,毫无歉意地歪了歪脑袋,“殷尚书可想清楚了?”殷岐轻轻摇了摇头,索性将话挑明,“皇上驾崩事出突然,若真留下什么话,反倒要让钟赟之那帮人怀疑微臣和四殿下的用心。”“殿下您觉得呢?”若不是无路可选,他真心不愿将筹码压在这个蠢货身上。祁衡闻言,目光一颤,“殷尚书的意思是?”“四殿下是中宫嫡子,皇上驾崩,储位未定。”殷岐压低了声音,“先立嫡,后立长,烬王名声再好,也压不过您,殿下何必着急上火?”有了殷岐这句话,祁衡心中大定。在他听来,这话,不仅是单纯的宽慰,更是站队表态。“方才,本王一时悲愤,情绪激动,多有得罪,望殷尚书海涵。”“四殿下客气了。”殷岐揉了揉被握得生疼的手,“眼下最重要的,是兵权。”祁衡抬眼,“愿闻其详。”“秦念初勾结前朝乱党,被皇上打入冷宫,算是废了。”殷岐看向火光未散的禅房方向,“不云伙同前朝乱党谋害皇上,以致皇上驾崩,追究下来,秦家满门难逃一死。秦征若想苟活,就必须及时做出决断。”祁衡眼前一亮,勾唇狞笑,“殷尚书高明。”如今,他就是唯一能给秦征希望的人。而秦征和殷岐一样,与烬王府势同水火,所以事到如今,他们除了依附于他,无路可走。“本王今晚让人给秦家送个信,就说王妃重病,想见岳父大人一面。”“殿下英明。”殷岐转身,就见诩影带着一众影卫急匆匆朝他走来。“殷尚书,你当真瞧见皇上驾崩了?”殷岐眉心跳了跳,“诩统领何意?”“禅房中找到三具尸体,都不是皇上的。”诩影紧盯着殷岐的眼睛,“殷尚书,今日禅房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闯进去的时候,三具尸首没有完全烧透,经仵作确认,那是两个影卫和不云方丈的尸首。“皇上到底在哪!”殷岐闻言面色大变,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没被烧死?!他明明守着那个门,一直到大门坍塌,皇上不可能被人救走!“诩统领稍安勿躁,找不到父皇的尸首是好事啊。”祁衡连忙按住诩影,“找不到就接着找,把南山寺翻过来,本王就不信找不到人!”他扬声道,“御林军和影卫都听从诩统领调令,尽快灭火,务必救出父皇!”御林军和影卫们早已忙活了大半天,祁衡这话就是场面话,说了等于没说。见诩影冷着脸离开,众人也都虚虚应了一声,连忙提着水桶跟了上去。此刻,祁衡心里跟那水桶似的七上八下。没想到父皇可能还活着,刚刚他跟殷岐说的那些话,实在太冲动了。万一他告诉父皇,那该如何是好!祁衡脸上有些懊悔,“殷尚书,本殿刚刚那些话,您就当……”殷岐朝祁衡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一边,“四殿下,皇上若还活着,您的如意算盘,恐怕就要落空了。”听这话,祁衡眉心猛地一跳。殷岐这意思,是暗示他不顾一切上了位再说?可他,不是父皇的心腹吗?殷岐目光闪烁,心里思绪翻涌。祁衡不知内情,当然不知道,他的心里,比谁都急!若是皇帝真的躲过一劫,殷家可就全完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将殷家株连九族,必不甘休。不……他决不能就这么认命!眼下,唯有让祁衡立刻上位,才能为殷家搏得一线生机。他想了想,有些惋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