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压根不知道矮塌上的顾南言心如擂鼓睁着眼躺了一夜。
酒楼大堂,苏河政和酒楼骨干们坐成一桌,共同讨论本月酒楼的经营情况。
快要结束时,管家问道:“东家,按照日子,小姐今日开始要来酒楼做工,您看安排小姐做什么合适?”
说实在的,他们都不大理解苏紫萍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在闺阁绣花,非要来酒楼抛头露面。到底是东家女儿,他们不敢随意安排。
苏河政思忖片刻,斟酌道:“我这女儿,我也颇为头痛,她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先在后厨安排她做一些琐碎劳累的活计,让她知道酒楼做活辛苦,自然会知难而退。”
闻言,厨师有些不乐意,“酒楼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安排在后厨?我可没时间关照四体不勤的大小姐!”
这位厨师名叫是米四,祖上三代都是厨子,家中排行老四,景县数一数二的主厨,苏河政花大价钱请来的,除了心眼有点小,没别的毛病,平时相处也算融洽。今朝突然发难,苏河政猜到他可能是担心主家偷师,才心存不满,于是诚恳地解释道:“小女长在闺阁,十指不沾阳春水,厨艺方面一窍不通,安排她进后厨,也是想让她趁早放弃,并无别的意思,菜将军无须担忧。”
话说到这个份上,米四也不好多说了,不情愿地别过头去,算是默认了苏河政的安排。
苏紫萍还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怎样的挑战,她早早起床,特地换上简便的罗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坐上马车出发去了自家酒楼。霜儿也要跟去帮忙,苏紫萍拒绝了。她是去干活的,不是去享福的,带贴身丫鬟叫什么事。
一进酒楼就被管家带去了后厨。管家拍了拍灶台下拉风箱的伙计,示意他起开,对苏紫萍说:“小姐,先从烧火做起吧。”
管家这样安排,有一些私心在。照东家所说,一定要让小姐辛苦劳累,迫使小姐主动放弃,又不能把厨师得罪狠了。思索良久,想到自家孙女一到灶台就愁眉苦脸,离开灶台后就满面乌黑,越来越觉得烧火是个好法子。
越好看的姑娘,越不能忍受自己满脸脏污吧。
不曾想苏紫萍径直撸起袖子,丝毫不带犹豫地坐在灶台下一堆柴火堆中央,两手握紧风箱把手,呼啦呼啦地就烧起火来。
除了有点费手力,脸有些烤,总的来说并不是很难,至少比她当社畜要轻松多了。
苏紫萍越拉越起劲,不一会儿脸蛋就黑成焦炭。眼珠子却亮晶晶的,时不时拂袖抹一把额头的汗。
后厨的几个伙计本来还等着看笑话,见大小姐一点架子没有,不怕脏不怕累,纷纷心悦诚服。
“哎呦不行!火太大了,小点儿小点儿!”米四忙里偷闲扫了一眼,见火舌都从灶台下飞出来了,急忙跑到苏紫萍身边抱怨。
他本就对苏紫萍来后厨这件事不满,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要发泄发泄怨气。
苏紫萍疑惑地看着米四,“不是要蒸馒头么?烧火上汽一定要快,不然很容易蒸糊的。”
“你一个闺阁小姐知道什么?”米四挥舞着颠勺,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是主厨还是我是主厨?在这间厨房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