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诱使苏大全上勾,主动把酒楼的一成股份还回来。
氛围烘托得差不多了,苏紫萍借势下坡:“不敢报官的话,你就老老实实把吴二明收买你的银子还回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几位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点头。
族长无奈地挥了挥手:“苏三啊,事已至此,吴二明给了你多少银子,你如数还回去,早点跟他们断了关系。以后找个正当营生,老实做人吧。”
苏大全涨红了脸,有些支支吾吾,“可是…可是…可是我都花光了…今天来找老祖宗,也是想大家帮帮我…”
族长皱了下眉,试探道:“多少钱?”
“一…一千两…”
闻言,站在一旁的苏王氏脸色刷白,身形摇摇欲坠,低声呜咽道:“你…你有这么多钱也舍不得给我爹添十两丧葬费…你怎么能…”
“臭婆娘没你说话的份儿!”苏大全怒喝:“你有兄有弟,轮得到我给你们家出丧葬费?”
其他人听闻面面相觑,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你这个败家子哟!”
“一千两银子都抵得上咱们全族两年的花销了,你…你竟败光了?”
“家门不幸啊!”
都在感叹一千两银子太多,没人帮苏王氏说话。这个朝代女人地位不高,一旦出嫁就和娘家再无关系。每每这时,苏紫萍就特别感谢苏老爹,竟能顶住家族压力不再续弦,并且还打算将酒楼传给她。
话说回来,苏大全实在过分。吴家给了他一千两好处费,不但只打发米四十两银子,连老岳丈的丧葬钱都舍不得出,简直自私透顶。
想到这里,苏紫萍内心无比酸涩,到底是老实人好欺负。
苏大全见提到钱后众人纷纷别开脸去,咬咬牙,跪着爬到苏河政面前,“哥!大哥!你还记得祖父的嘱托吗?拿不出钱吴家就要剁我一条腿!你一定要帮我啊!”
苏河政低头望着跪着求饶的堂弟,内心百感交集。他们是一爷之孙,叔父去的早,苏大全从小跟在他们家生活,两人胜似亲兄弟。念着祖父的嘱托,他做酒楼发家后,为了给堂弟一个依靠,划拨出一成的股份,让苏大全年年领分红。
没想到竟不知足,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坑害自家。
苏河政闭了闭眼,无奈地叹道:“配方是萍儿的,该不该帮你,自然萍儿说了算。”
苏大全求救的目光立马看向苏紫萍,丝毫没了叔父的作派,一把鼻涕一把泪恳求道:“侄女哎,你三叔这条命就在你手里了!你行行好哎!”
边说,边拽了拽自家老婆的衣角,示意自家老婆一起说好话。
苏王氏面露窘迫,膝盖一弯刚要跪下,就被苏紫萍托住手臂。
“三婶母,您且坐着。”苏紫萍满是怜惜,将面色苍白的女人扶在座位上,继而气定神闲地看向苏大全:“三叔,我是晚辈,您跪我我害怕折寿。”
“要我出手也不是不行,您将酒楼的一成股份交出来,我就替您还这个钱。”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苏大全一听,这还了得?跪都懒得跪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叉着腰朝苏河政叫板,“大哥,瞧瞧你教得好女儿,一点后路都不给弟弟留啊!”
苏河政有些于心不忍,“萍儿,股份的事…”
“爹,您说要我处理,这就是我的条件。
有这一成股份,三叔永远都有退路。这回的麻烦尚且可以处理,万一哪天他拿股份去赌,只怕把整个苏家拉下水。”
“那你要我以后靠什么吃饭!”苏大全理直气壮。
不只苏河政,众族老见苏大全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纷纷摇了摇头。
“我早有打算”,苏紫萍淡然道:“三婶母可以来酒楼做管事,赚得钱给你发生活费,也免得你老去赌。”
此言一出,苏王氏愣住了。苏紫萍朝她点点头,以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她唯一能帮苏王氏做的,苏王氏的娘家以前开过成衣铺,总有几分耳濡目染的管事能力,纵使没有,她也可以教她。
如此,既给苏大全留一线生机,也能提高苏王氏的家庭地位。
苏大全一听懵了,“你说什么?女人能管什么事?”
“女人怎么不能管事?”苏紫萍颇不服气,“我在酒楼数月,哪样不比男人做得好?要不是你横插一脚,酒楼早就在我的带领下发大财了!”
这话一点没错。若非苏大全捣乱,酒楼第二家分店都开了。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费,苏河政迟疑片刻,终于下了决心。
“今日族老做个见证,你若愿意交还那一成股份,我和萍儿就替你出这一千两银子。”
眼看没了丝毫转圜余地,苏大全别无选择,在苏家族老的见证下,骂骂咧咧签了让出股份的协议书。
苏紫萍看了眼协议书的红手印,内心的石头终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