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以光速深思熟虑,而后道:
“大家看柏太医,与他的容貌无关,只是好奇罢了。
太医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头一次有如此年轻的,柏太医的针灸绝技,谁不想见识一下呢!”
换句话说,大伙儿看的不是人,而是他扎针的手艺。
这事儿,郡王会相信吗?
“真的吗?”林寒将信将疑:
“不管什么理由,终究不成样子,得找个严厉的嬷嬷,将下人好好调教一番!”
在宫中长大的他,最重礼仪规矩。
一堆侍女紧盯着清俊太医看,此事传出去,伤的终究是他的脸面。
宋暖暖转换话题,双手送上兼毫笔:
“郡王,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画画吧。”
一看小暖炉,林寒就在不知不觉中展颜,他落座时直接把人拉入怀中,亲着小耳垂道:
“你来画。”
“我画?”宋暖暖的耳朵又痒又酥,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我画的不好。”
她上一世练过毛笔字,簪花小楷写的不错,但画画是她的技能盲区。
去年,她才开始和云清学画,水平只能算中等。
学习的初衷,是画各类药材。
这朝的药典配图很少,对于初学者很不友好。
她的理想是,成为名医后,出一本图文并茂的医典,让世人知道,女人也可以了不起!
“我看过你房里的画,还可以”,林寒左手揽着她的纤腰,右手选了一支更合适的狼毫笔:
“照着那盆素心兰画吧。”
宋暖暖想要起身:“那…那妾身再搬个椅子。”
林寒不放她走:“椅子哪有我的腿舒服。”
宋暖暖白眼翻上了天灵盖——
弱鸡郡王又展现迷之自信了。
你的瘦麻杆儿腿,哪比得了有软垫的椅子!
可她没得选,只能凑合坐在老板的大腿上。
她抱着早画完早解脱的心态,唰唰唰一通挥笔,就画了九根兰叶,外加三朵玲珑小花。
她的画,与窗边那盆素心兰,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怎么样,不错吧!”宋暖暖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用自信战胜自信:
“我这画颇得兰花神韵,就像诗里写的那般——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她转头看着老板无语的脸,腹诽道——
你盲目自信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嫌弃,现在你体会到了吧!
“敷衍!”林寒看出她在应付,就在她的右手上打了一下:
“好好画,不然我拿戒尺打!”
他的口气,很有严师范儿。
宋暖暖的心里只有三个字——
烦死了!
老板要想充分体验红袖添香的快乐,找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姑娘,不比她合适吗?
但实话实说,郡王教的还不错,认真细致,一本正经。
画着画着,宋暖暖甚至忘了自己坐的是大腿,感觉和在课堂没什么区别。
大约半个小时后,魏彬在屋外禀告,算命先生已到府中。
宋暖暖刚站起来,屁股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林寒一边揉捏一边说:“你回房吧,按我讲的好好练,不许偷懒!”
得,这狗男人就是正经不过半个钟头!
宋暖暖左移一步,躲开魔掌,没有应声,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什么鬼,还留作业!
这又不是义务教育,她没有义务完成作业!
这日子越过越闹心,一天天就没个闲的时候。
这一届的反派,精神头也大得很,上蹿下跳,不知疲惫。
显眼包赖嬷嬷早早来到芷兰苑,率领五个婆子,在门口严密死守。
她防啥呢?
防女团带走财物!
郡主这个大反派,又狠又绝又抠门,不准女团拿任何财物,只准她们穿最旧的衣裳离府。
宋暖暖刚一进院,赖嬷嬷就追在她屁股后面狂喷唾沫星子,反反复复强调三大原则——
脱首饰、换衣裳、净身出户!
这婆子蠢到分不清好歹,昨夜郡王明褒暗贬,在她听来却是高度赞扬,今儿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一个鞋拔子脸的婆子按捺不住,不由分说就动手扯南红项链。
宋暖暖对此人有印象,知她是侯府莫夫人的随从,就毫不犹豫推开了她的爪子。
惨遭降爵的北安侯府已乱成一锅粥,莫夫人居然还有闲心来这儿胡搞瞎搞!
在郡王心中,莫夫人已彻底没了颜面,宋暖暖也无需给她的人留脸,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