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类似施舍的三当家,而表妹给他的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他的脸上,更是打在他的心上。
赵戈在他的心中,可是政敌加情敌。
但经过此次兵变,再加上慕佥对北翼的施压,勒背忍了下来。但忍归忍,勒背是狼不是狐狸,狐狸讲求利益最大化,以致最后可以报仇即可,而狼则是一直盯着伺机咬断猎物的喉咙。
傅夜朝用树枝把这整个北翼山寨整体画了一个圈,划出一个箭头表示袭击在,最后把树枝插在山寨中央,“我的计谋就是从勒背入手,内部瓦解北翼贼寨,辅之以外部攻击,彻底消灭北翼山寨就算灭不掉,也要对方元气大伤。”
慕汉飞蜷起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护腰上的玉扣,“想法不错。”
潘畔轻轻蹙起眉头,“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攻打北翼林只是最近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这么多消息?
潘畔忽想起牧征鸿曾说侯爷邀过何钟入帐商讨过的事情。
难道侯爷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了他.......
傅夜朝站起身,拍了一下手掌,从然道:“北翼是云国与霄国之间的祸端,自来云北那一刻,我便一直观察着北翼。”
他知慕汉飞的抱负,他也知慕汉飞的艰难,故踏入云北那刻,他就在寻找可立功的机会。北翼多患,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集中到北翼身上。
但北翼毕竟盘根云北多年,不能轻而易举。但慕汉飞已经打算长守云北,那北翼这个毒瘤无论如何都得清除。
故,他一直关注着北翼的行踪。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从山上溜下来购菜的北翼山贼。
北翼固为山贼,也多行抢掳之事,但自赵戈来后,便约束贼人停止这些行为,专注练军,甚至战火延绵时出兵护住边境的百姓。
他们出手自然不是不忍见生灵涂炭,而是保住粮食。
两国边境百姓一走,便是两国军队把控田地。不是不能抢,但利小损失大,得不偿失。故,他们要留住百姓以供吃食。
这买粮食自然不是山贼派士兵明目张胆来买,否则这不正给两方军队歼灭他们的理由。于是便派士兵装作贵府小厮出来购置。
这世上从来不缺嘴碎的人。
寨子里的事情不能在寨子里讨论,只能憋着,但到了外面,又没人跟着,自然要一吐为快。
这一吐为快自然不能把寨子信息暴露出去,但他们又不缺乏想象力,人名地名一改,改头一换面,便变成另一个故事。可换汤不换药,内核仍在。
像傅夜朝这种心思缜密的,一听自然把人物对上号,从而摸清北翼山寨部分情况。
至于勒背等人的性格,只要从之平常行为上便能很快判断而出,他的心中所想一清二楚。
牧征鸿听完,朝他比了个赞。
而回忆起整个故事的慕汉飞,看到少年傲倨的笑,心却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傅夜朝嫌弃勒背幼稚的情感,可他又何尝不幼稚。他堂堂丞相之子,为了他,跑到这寒风砭骨的云北,陪着他,望着他,把张扬的性子全部收敛起来。
傅夜朝这个人总是这样。他什么都记得,却独独不告诉他那些他已经忘记的事情,只是自己记着。
把他想要做的,都记着,一步一步为他考虑,一步一步为他实现。
但这些好,却不告诉他。
傅夜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呢.......
而回忆中的慕汉飞只是赞许,并未多想。
慕汉飞开口道:“消息为真,我们自然可以利用勒背与赵戈之间的矛盾里应外合。”他伸出手指,轻轻抚着安怀的剑柄,“可问题来了,我们要如何混进北翼山寨传递消息,并成功理应外合呢?”
傅夜朝听言转身朝慕汉飞望去,他嘴角凝起一股笑意,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慕汉飞,“想必将军应该是有主意了。领兵作战我必定不如将军,接下来如何,自然要听从将军安排。”
慕汉飞手指一动,玉扣被慕汉飞从护腰上扣下收到手中。傅夜朝一见他的动作,心中闪过了然,低头不语,静静听从慕汉飞安排。
潘畔怔了一下,明白了慕汉飞这是准备采取傅夜朝的办法。
慕汉飞吩咐道:“阿楚的记忆上佳,你和征鸿负责把我们查勘的要点交给父亲,嘱咐父亲,只留水底暗道,其他全部堵死,大军自正门进攻,来个出其不意。”
慕汉飞转头看了一眼眸中映着他身影的傅夜朝,“何钟跟我一队,我们两个苦肉计混进北翼山寨,玩一手离间计。”
潘畔眼含复杂地看了一眼傅夜朝,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带潘畔与牧征鸿回去复命,慕汉飞拔出安怀交给傅夜朝,“何钟,在我身上留上几道伤。”
慕汉飞递安怀时,心中做好傅夜朝行刺的准备。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