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地洒到自己身上时,颜尘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虽然没有过上自己喜欢的美好生活,但至少没有在现代孤独的活着,可能这才是生活本来得样子吧,不好也不坏。
沿着鹅卵石小道慢慢地走着,颜尘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挺喜欢这里的世界,散去朱折的威胁,这里慢悠悠的生活是她一直所向往的。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已经意识到一些同龄人没意识到的人情世故,但是更多的是明白了世态炎凉。
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抱有一腔热忱,最后只会被沉重的伤害,对于自己的善意,她知道那只是向自己开枪,故而沉默。
毕业后的颜尘成了社畜,一直在一个难以晋升的岗位上朝九晚九地工作。
在繁华的都市里能看到的也只有和自己一样在地铁里,一脸疲惫和麻木的打工人。
生活里偶尔的美好是自己给自己画的大饼和偶尔的犒劳。
真的很想放下一切去慢悠悠的生活,但是面对生活的诸多威胁,她只能接招。
面前枯萎的树枝还挂着零星的雪,反射的阳光探进了颜尘的眼睛,照清了她眼底的惬意,嘴角都微微地上扬了几分。
不远处的鸟巢里还有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那就当是一次度假吧。
“小姐,前面就是爷的住处了,不过爷白天一般不在,要过去看一下吗?”小兰试探性地问道。
“阿?不用了不用了,咱们在随处逛逛吧。”看着面前雕梁画栋的建筑,颜尘连连摇头,她都快要有PTSD了。
“呵,小姐你呀,喜欢就要说出来。”还不等小兰说出更直白的话,就被颜尘拉着走啦。
这座府邸不算小,前院有议事堂,左手边走几步就是柴房,后面走一段距离是厨房和一处僻静的小亭子。
朱折的房屋也在一片幽静的地方,好像他更喜欢安静,连府邸里的仆人都不算多。
自己住的院落在西南角,出来就是一片小花园,常日是有仆人打理的,里面还有一处秋千。
庭院的东南方向是书阁,好像里面藏书挺多的,有三层楼高。
颜尘依稀记得舞女们在刺杀前说,院落的东南角有一处破洞。
她看着高耸的书阁,突然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眼睛里写满了着急:“小兰,我肚子好疼,想去茅房。”
苍白的脸色在这个时候是很管用的,小兰看着大病未愈的颜尘,眼里塞满了心疼:“小姐你先去,我到这里等你。”然后给颜尘指了个大致的方向。
颜尘小声地念了几遍对不起,然后向那里飞速跑去。
等颜尘离开的时候,小兰还念念叨叨的:“小姐身体不太好,中午还是吃点清淡的,得慢慢养着。”
颜尘跑到小兰看不见的视觉盲区后,擦了擦脖子上的薄汗,心虚地看了一眼原来的方向,然后向着与厕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凭着刚刚走过的记忆,颜尘很快找到了东南角的方向,这里是一片荒芜,没有人来,连鹅卵石路都被枯黄色的落叶所覆盖。
墙壁上被干枯的爬山虎占据,枝枝条条都蔓延着,伸展着姿态,然后在这个冬季定格。
这面墙是完整的,后面的漆色都是一样的橙红色,带着年代感的灰扑扑,没有所谓的洞。
没有,什么都没有,洞没有,逃生的希望也没有。
颜尘的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红墙,背后还没风干的薄汗微微发凉,怎么会呢?明明他们说宗门有留撤退路线的,怎么会没有呢?她不死心地又仔细看了两遍,甚至着急地用手去试探触碰,从触摸到整面墙的抚摸,再到敲击,用力地敲击。
手指关节与墙面撞的通红,还能感受到冬天撞击的疼,但是真的没有。
什么都没有。
宗门根本没有给她们退路,这就是个死局,即便他们得手之后打算撤退,也没有离开的可能。
她们都只是宗门一次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