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尘用柔荑的小手,将朱折胸前一层一层的衣物剥离开的时候,出现的伤痕让她心揪了一下,缓缓吐了一口气之后,她才从面前人身体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中缓过神来。
幻肢开始疼了。
除了最基础的青紫重伤之外,单是在胸口处就有不下十道的剑痕,完全不顾及他的死活,有的伤痕的截面积就有一根小拇指粗,颜尘不敢想象这道伤疤到底刺的有多深。
当用手抚上去的时候,颜尘能感受到他胸腔微弱的呼吸,还有上面起起伏伏粗粝的伤痕结痂。
收回手之后,颜尘开始专心地给这些伤口敷药。
青绿色的外敷草药,慢慢的盖住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当胸口的伤处敷药的时候,颜尘明显感觉到了他呼吸的一瞬停顿。
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她立刻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但是反而是几乎鹅毛般轻抚的让朱折能感受到像是蚂蚁爬过身体一样,甚至开始有些无意识的呼吸加快。
等颜尘把胸口的伤痕都敷上药之后,外敷的药几乎要见底了。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杰作,肯定般的点了点头,对面前已经完成的大工程很满意,然后慢慢开始将他的裤脚挽了上去。
十几岁的男孩身体真的太瘦了,那麻布质感裤子的宽度简直是他小腿的三四倍,看着眼前只比自己胳膊粗一点的小腿,颜尘已经有心理建设的防线,还是有一瞬间的坍塌。
什么家庭,这样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呀。
颜尘都能想到面前的朱折是怎么被家庭苛责,甚至伤害的。
她慢慢用手旁剩余不多的药草给最重的伤上完药之后,眼眸低垂,望着面前还在昏睡中的朱折,悄悄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都会好的。”
等这些伤口都敷完药,天已经黑了,当收拾好一切之后,颜尘的精力也耗尽了。
她拖着自己的身体给朱折将身上的药草全擦掉,然后又擦了擦身体之后,眼睛像是有千斤重一样,快要睁不开了。
随便在周围找了一块地板,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沉沉睡去了。
朱折很快就醒来了,他本来觉就浅眠,周围冲鼻的草药味让他本来就没有彻底放松的神经立刻有了反应。
睁开眼,眼前还是熟悉的破房顶,他松了一口气,至少还在自己的房间。
身体上没有熟悉的粘腻腻的感觉,浑身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周围还有明显的草药味,这很不对劲。
他转过头,地上整齐摆放的药筒,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里有人来过这里,但是他不确定这人是为了什么而来,除了这具残破的身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窥探索求的吗?
眼睛深邃地盯着地上的药筒,里面的猜忌和谨慎像是要溢出来,过了一会,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有目的就一定会暴露,自己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颜尘真的很累,但是脑子里还不断地说着旁边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病人,起码要起来探查一下情况,真的有时候很讨厌自己的责任感。
房间里已经有阳光透进来了,颜尘慢慢地直起身,腿睡得还有点发麻,睡得可真不好。
自己的衣服也有些散乱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好之后,慢慢朝还在熟睡的朱折走去。
他的姿势和颜尘睡前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平躺着。
颜尘用手探了一下他的体温,在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朱折的眼睛睁开了,用手迅速地抓住了还在探他额头的手。
面前什么都没有,但是手中又有明显的触感,很矛盾但是朱折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他并没有放开手,反而抓的很紧紧,开口问道:“你是谁?”
嗓音还带着大病未愈的沙哑和少年变声期的低沉。
朱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海螺姑娘,但是当一朵蔫蔫的桃花凭空出现,并且牢牢落在他的另一只手里的时候,他的瞳孔还是地震了。
颜尘没想到他会装睡,想了想好像这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面前的人还是抓着她的手腕一动不动,显然是听不见的。
这样抓着显然也不是什么办法,颜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昨天路过桃花树的时候摘得一朵桃花,现在已经蔫不拉几的了。
颜尘慢慢地将口袋里地桃花掏了出来,试探性地放在了朱折的另一只手里。
“你是桃花妖?”
朱折摩梭着自己手里娇嫩的花瓣,转头望向窗外开的繁盛的桃花树,像是已经接受了面前离奇的事件。
颜尘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拍了一下朱折的肩膀。
他给的这个理由不错,刚好能解释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以后就是他眼里的桃花妖了。
朱折放开了颜尘的手腕,“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嗯?颜尘望着自己面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