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苦涩的笑了一声,她比谁都希望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编造的。
面对燕幸宇的质问,她扯开她的手狠声道:“我比谁都希望这是我自己自导自演的,你自己看看本子上的字迹,你连你娘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吗?”
燕幸宇这才看见桌上的本子,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翻开了那个本子,一页一页看的非常仔细,一页也没有漏。
霎时间,一切都静下来,朝颜甚至能听见燕幸宇慌乱加快的心跳声,以及她隐忍不发出的啜泣。
朝颜打开还未来得及合上的箱子,箱子的夹层下面压着一封信,时间过了太久早已经发黄。
她打开一看,是燕诀从战场上回来的那一天,柳惟茵正要出去给燕诀寄信,还未来得及寄出去,就收到燕长空的死讯,这封信压在这有十几年了。
信上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深情的问候,以及对自己夫君恳切的思念。
本子从燕幸宇手上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燕幸宇脸上的表情完全崩塌,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哥哥跟母亲不亲近是有原因的。
燕幸宇猛吸一口气,表情十分复杂,维持了片刻后她慌乱的翻房间的东西:“不可能,我不信你,我母亲有一面可以看到过往的镜子,
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崩溃的抱头大喊,倔强的脸上挂着泪水,她扬起笑意却看着十分苦涩,她全然不信,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满腔恨意。
恨了这么久的哥哥,母亲对他一点也不好,甚至经常殴打凌虐他。
燕幸宇将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而后再次掐住朝颜的脖子:“是你,是你拿走了镜子,是怕自己的谎言站不住脚吗?交出来!”
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神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她的头发被自己揉的乱糟糟的。
朝颜被掐着脖子仰着头,袖子中的镜子掉出来。
燕幸宇咧开嘴讽刺道:“我就说是你藏起来了!”
她着急忙慌的捡起镜子,不知施了什么术法,镜子化为镜面开始播放柳惟茵的过往。
朝颜脖子被掐的通红,她已经不敢靠近燕幸宇了,这人简直和未来一模一样,看着就疯疯癫癫。
她再抬头,镜子已经播放到燕长空死的那天,燕诀回家了,那天晚上柳惟茵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燕幸宇瞪大了双眼忽然扑倒朝颜面前,一手指着镜子似笑非笑地嘶吼道:“你自己看,我娘根本没有打他,你就是在胡诌,我要把你关进牢里。”
她凑上前,紧紧捏住朝颜的下颌。
朝颜这回有所准备,一脚将她踹开:“咳,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镜子继续播放,柳惟茵那天对燕诀的体贴照顾就像梦一般,接下来的几天对燕诀就像对一个透明人一般视而不见。
燕诀第一次挨打,他跟在柳惟茵身后叫娘亲,见柳惟茵还是不理自己便抱住她的大腿,当即就换来一顿毒打。
自那以后,仅仅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会被柳惟茵拿来做文章,燕诀再也没喊过她娘亲,开朗活泼的燕诀消失不见。
燕幸宇死死咬着下唇,看着镜子上的画面泪流满面,脸上的表情濒临崩溃,尽管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也不擦。
朝颜右手更透明了,一直到手肘处已经透明化了,画面上的男孩被打却一声不吭,甚至不喊一句疼。
因为他最开始认错和喊疼换来的是更加惨烈的毒打,每次挨打后不能涂药,只能生生扛着,夏天热的时候,衣服粘着伤口,久而久之他愈发孤僻,直到现在。
柳惟茵在镜子里甩着鞭子,面容扭曲,朝颜仔细一看竟然还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解气的感觉。
朝颜的家庭是个小康家庭,还算是富有,加上是独生子女,从小到大不愁吃穿,父母疼爱,要啥有啥,她的成长十分顺遂,所以她主观的认为所有人都能和她一样幸福的长大。
直到——
房门再次被打开,燕诀站在门口,波澜不惊的脸上饱含着丝丝无奈和放松。
他还穿着之前那一套衣服,外面的风吹过,衣袂飞扬,两侧的头发一同飘起,朝颜回过头正好映入他深沉似海的眼眸。
他显然是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现在才推开门,听着柳惟茵的嘶吼声,他是否会感到痛苦呢,他的心结能解开吗。
画面播放到最后,是柳惟茵行刺燕诀失败后被关进监狱,然后就有了她刚进来的那一幕,燕幸宇在正殿大喊燕诀是人渣。
燕幸宇从地上爬起身,脚踩在自己的衣摆上,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朝颜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不用你假好心,你的目的达到了,将我毁的彻底,以后没有人会对燕诀怎么样了。”
她仰天长笑,脚步微晃略有些疯癫,出去的时候撞着燕诀的肩膀离开。
燕诀不为所动没有计较,他眼尖看见了朝颜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