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窗外依旧是可怕的黎明前夕,额头布满豆大的冷汗。
他赶紧打开电灯,周围确实是他睡前所见到的场景——神秘城市中一家餐馆三楼的一间卧室内。
(没错,那只是一场恶梦,一场真实的恶梦。)
他低下头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脆弱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梦到了?”
因为,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十多年来,他已经梦到过无数次了,每次重复着同样的场景——那是兽族突然发动的一次侵略战,最可怕的黎明前夜,也是他第二次生命的起点。
真实才是最恐怖的。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摸摸了自己的脖子——糟糕,他还光着膀子,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掀开床单仔细搜寻着,终于在枕头下发现了那个用银色链子穿过的十字架吊坠。
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十字架吊坠,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是它让我又重新梦到往事的吗?)
沈从海将十字架吊坠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回想起那个夜晚——在得知一支兽族的先锋部队要入侵【长城】后,他们受命主动出击,于【长城】外埋伏那支兽族部队,但他们还是低估兽族的战斗能力。
他是全营最后一个倒下的人,兽族的箭矢射穿了他的胸口,让他失去知觉地倒在草丛中。
他最好的朋友陈小军生死未卜,不过由于兽族部队也因被偷袭糟了沉重的打击,没来得及打扫战场,就撤退了。
沈从海在死尸堆中躺到天亮,意外地保留着一口气,直到一双温柔冰凉的手,将他从草地中背起。
当他重新醒来时,已躺在一间教堂里,身上覆着毛皮毯子,胸口缠着厚厚的布条。
睁开恍惚的眼睛,壁炉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身着一袭纯洁无瑕的白袍,其上点缀着细腻的蕾丝边,平添了几分女性特有的柔美。腰间束着简洁的腰带,更显身姿的端庄与窈窕。
头上是一顶庄重典雅的黑帽,恰似夜的使者,静谧而神秘。
她的面容平静如水,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能抚平一切的纷扰与哀伤。
时隔多年之后,沈从海还清楚记得那名女子的一娉一笑。
当时沈从海并不知道她是一个特洛伊族,也不知道什么是修女。
但是她救了自己性命,是她给予自己那十字架的吊坠和羽翅的能力,是她又或者是她口中经常说的上帝,引导并改变了他的命运
......
就在沈从海沉浸在过去的种种回忆的时候
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从海感到有些奇怪(现在天还没有亮,会是谁在敲门?)
他急忙小心地走到门后,贴着门缝往外喊:“谁?”
门外却响起了甄健的声音:“是我,甄健!”
一听是甄健,沈从海赶紧为他打开房门,并用手电照着甄健的脸。
他显得有些着急:“太好了,你也能够自己醒来,那只剩下霍思了。”
没错,沈从海是他们八人中倒数第二个醒来的人,但他还不知道他们被人精神攻击,企图将他们的意识永远封印在精神黑洞的中事情。
所以沈从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甄健赶紧解释了原因,沈从海顿时明白过来,结合自己刚才的经历分析道:“看来对方可以激发我们内心的心魔,如果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就会着了对方的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除了霍思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醒过来了,现在都在一楼餐厅。”
“她就在我隔壁,我们去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完沈从海立马跑到隔壁房间的门前,举起拳头便敲响了隔壁房门,可半天都没有回应。
沈从海和甄健相视一眼,意识到情况恐怕不妙,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猛地一脚将房门生生踹开。
此时的霍思正安详躺卧,肌肤白皙如玉,光滑细腻。
睫毛轻颤微动,像是在聆听夜的私语。
嘴唇微张微合,呼吸轻柔均匀,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睡颜宁静美丽,如同梦中的仙子,让人不忍打扰这份静谧。
可他们知道再不打破这份静谧,霍思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沈从海心急如焚,赶忙上前,一边摇晃霍思,一边着急地喊道:“妹子,你快醒醒!”
却被甄健拦了下来:“敌人的招数类似【意识流】的精神攻击,先不要说这样喊能不能叫醒她,就算能叫醒,我们也无从知道,强制性叫醒她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那怎么办?”
“我们把关平喊来,他是我们中唯一的【意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