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视野一片浑浊不堪，兰湘婷好不容易缓过神，努力向水底车的方向游去。
到达车旁，她努力向里面看去。
孟霁衡和安弘光正在打架挣扎，一个想要用安全锤敲开窗，一个死死拽着安弘光，不肯他离开。
她睁大眼眸，用力拍打着窗户，“唔唔”地说着话。
孟霁衡抬眸间望见她，一张狰狞的脸庞有瞬间的缓和，但很快就彻底冷下来。
厌恶地吐出一个字：“滚！”谁要你来的。
兰湘婷摇着头，拼命拍打窗户，泪水融在江水里，手舞足蹈，希望他能出来。
孟
霁衡索性转开头，用领结捆绑住自己和安弘光，死死钉在座椅上。
“唔……！”
窗子仍旧在拍打，他狠狠心闭上眼，只抱着安弘光道：“我亲爱的爸爸，你不是答应我，要陪我到生命的终结吗？现在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别这样……”
江水渐渐灌进来，安弘光涕泪恒流，哭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季明，你看看你还这么年轻，你真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有什么不舍得。”
孟霁衡仰头看着车顶，想起过往灰暗的人生，心里已经是痛到麻木。
他曾经也是天之骄子，不比纪岱屿差。
是安弘光为他染上了复仇的黑暗色彩，让他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从他给自己起名孟霁衡起，他就是向死而生的。
因为他最喜欢的自己，早已经死掉了。
只是……
他的余光里能看见拍打着车窗的兰湘婷，略显疲惫地闭了闭眼。
还是做了件后悔的事情，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江水缓慢没过他们的脸庞，渐渐剥夺着他们的意识。
现在他只想要放下一切，好好的睡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