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老五的人,正是京都商行的几位管事之一。
京都商行连接京城内外各大商铺。
自从京城首富沈家被灭后,位居其后的钱、田、梁三家也相继消失,行商者人心惶惶,一时间群龙无首,京都商行便是在此时迅速壮大,一跃成为京城最大商行,甚至凌驾于各大商铺之上。
商行在背后管控京城所有买卖,凡是经商者,皆要强制加入商行,向商行缴纳收入,受商行制约。
花琳堂是被商行瞧上的铺子,所以商行管事派了金华去签订契约,万没想到,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契约,竟成了金家的催命符!
花琳堂的掌柜挑战了商行权威,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贾伍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屋内同仁抱拳,语气不平不淡,却是信心十足,“副行首与在场诸位放心,我定替金家还个公道。”
“好,此事全权交由你负责。”
商行的各大聚会大多是由副行首住持,有了副行首首肯,又是贾伍亲自出面,在座的各位掌柜们都松了一口气,继而开始盘算如何瓜分花琳堂。
毕竟如今的京城,谁人不知“桃花姬”!
花琳堂一个月仅卖十瓶“桃花姬”,就能为整个铺子招来如此高额的收入,若是能将花琳堂拿下,那不意味着将整个京城名门贵女的荷包攥在手里!
唯利是图的商人们看红了眼。
月色在睡梦中沉落,白日渐渐明朗,京城又是热闹而繁华的一天。
唐青雁自从得了顾修的允许,白天便换上男子装束,去铺子里打点,花琳堂正处于起步阶段,需要她亲自操劳的事情诸多。
一晃半个月过去,花琳堂逐步迈上正轨,一切顺利,唯一让她有些难办的是,随着花琳堂生意红火,有不少人开始打探她的配方,甚至跟踪她的采货渠道。
唐青雁每天都和做贼似的去采货,心里难免烦躁。
只不过,她看着今日的进账,桌子满满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笑得眉飞色舞,“芙心,这么多的银子,我可以用它们来砸死那些跟踪狂。”
芙心看着自家小姐财迷的模样,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然后……将桌上的银子一半放进了上锁的箱子里,“小姐,不可以哦,这些银子要用做铺子下个月的开支。”
唐青雁皱了皱眉头,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有一半银子,够她花的了,她继续眼冒桃花,笑嘻嘻抱着剩下的银子,“钱嘛,是用来自己享受的。”
她开始怀念曾经身为首富之女,纸醉金迷的日子。
只不过,她抱着的银子再次被芙心一枚一枚取走。
“小姐,我们在外开店,还要孝敬顾家长辈,打点疏通各方关系,花费都是少不了的。”芙心面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如同魔鬼般将自家小姐手里紧攥的银子,送进了箱子内。
唐青雁看着手上仅剩的一锭银子,双目无神,虎着一张脸,“我好歹也是城内有头有脸的富贵东家,出门只配带一锭银子吗!”
她不干了!
唐青雁很气愤,她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在某人极其生气的面目下,芙心将自家小姐手里最后的银子,抢了过去,满脸无奈,“小姐,你忘了吗?昨天你在成衣店买的衣裙,是赊账……”
芙心抱着沉甸甸的箱子,满载离去。
唐青雁看着芙心的背影,留下了两行贫穷的泪水。
街道上的人逐渐稀少,花琳堂也准备打烊,门外却忽然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伙计。
小伙计刚迈进门槛,就看到柜台前,一位风姿卓绝的公子哥在偷偷抹流泪,心下不禁困惑,上前问道,“这位公子,你为何在此哭泣?”
唐青雁任凭两行清泪落下,眼底的凄凉一览无尽,她目无焦距的望着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我没事,我没有哭。”
她将一个内心苦楚,但又坚强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小伙计看着内心一震,只觉得对方定然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才会如此。
唐青雁的话刚落,还未等小伙计开口,她的眸光转移,停在了伙计腰间的荷包上,眼角的泪水更汹涌了,语气哽咽,她说,“我有钱,真的。”
“……”
对方哭的凄凉,小伙计一时心软,急忙从荷包里倒出几枚铜钱。
然这一动作,让柜台前的人哭声变得更大。
小伙计一抬头,那公子俊俏的面容中,竟呈出几分娇柔的魅惑,鬼使神差般,他将整个荷包都递了过去。
虽都是铜钱,但荷包沉甸甸的,显然也有些分量。
唐青雁含着波光的眸子逐渐弯起来,她笑起来的模样,仿佛如春风吹过,连心坎都能暖化。
小伙计心头攀上欢喜,连脸颊都红起来了。
唐青雁将荷包掂量了下,里面的铜钱,恐怕是对方数月的工钱,她嗤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