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也都沉不住了,纷纷议论。
“太子大婚,连天都看不下去了吗?”
“我看与婚事无关,只怕是上天对太子不满,特意选在这一日,来向世人昭示。”
“东岚百年来,在祭天仪式上,可就从来没出现过这等荒唐!太子着实让人心寒。”
炎封脸色低沉,但碍于形势,没有当场发怒。
唐青雁倒是心里乐滋滋。
她不信什么上天惩罚,只怕炎封已经走到某个对手的陷阱中了。
在祭天仪式上动手脚,可谓聪明。
虽不会对太子造成实质性影响,但诛人先诛心,太子惹天怒,这种传言一经加工,势必降低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炎昊藏又是个信佛法且多疑的人,必然会对太子更加不满。只是可怜了现在身为太子妃的她,也要被炎封连累。
申国公面露严肃,他如今已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太子失威,他定然要有所维护。
他走上前一步,先发制人,“太常寺就是如此挑选祭品的吗!连祭天的焚香都保存不好,让它潮了水,你们想掉脑袋吗!”
太常寺的官员们立刻跪地,“卑职过错,请陛下责罚!”
炎昊藏摆手,让他们赶紧去解决。
炎封松了口气,下一次再换上来的香柱完好,祭天仪式顺利完成。
这下子,唐青雁倒是微微发愁。
婚事一成,国公府与太子便是联盟。
申国公将锅背到太常寺,保全太子声名,可见申国公也是个有谋略的人,太子如虎添翼,她当然不悦。
就是不知道陷害太子之人,还有没有后手?
百官之首,顾修勾了勾唇,他冷笑,沿着宽广的白玉石阶沉冷离开。
祭天结束。
唐青雁在祭坛之上,她的红纱盖头遮住大部分视线,可她一转身,偏就看到了石阶中,那抹寂潦的背影。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陷害太子的人难道是顾修?
可他有什么理由去害太子?
宫内的礼数还在继续,一番折腾后,唐青雁又成了一次婚。
华丽的轿子,从皇宫抬至太子府。
城内的治安由京兆府衙掌管,沿路,衙门的人将两侧百姓拦在外围。
酒楼上,顾修指尖婆娑在杯沿,窗外,是鞭炮鼓曲的喜庆与热闹。
袁伯一身劲装,腰间别着佩剑,上前禀告,“主子,沿路都是我们的人,暗卫随时可以出动。”
顾修看向窗外,淡淡开口,“不急。”
袁伯顿了下,又问道,“太子府也已经安插细作,今晚是否行动?”
“嗯。”
顾修眸心定格在街道中央的喜轿,眼底的神色倒是让人看不懂。
但袁伯已准备妥,今晚行动,只可成功不许失败!他抱着必胜的信心开口,“属下定不负期望,将太子头颅取下!”
言毕,顾修一道审视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眼里还有些许叫做神奇的东西,他反问,“谁说杀太子呢?”
袁伯挠了挠头,去太子府杀太子,他很容易就脑补出来了啊,难道不是吗?
“主子,不杀太子,那我们埋伏太子府做什么?”
顾修收回视线,眸中滑过一道凛光,语气薄凉道,“劫太子妃。”
袁伯又懵了。
喜轿缓缓从街尾转弯,喧闹声渐去。
顾修起身,从酒楼离开。
祭天仪式上的动作不过是个引子,太子不被上天认可的种子一旦种下,接下来,他犯什么过错,都会被人打上无能失德的烙印。
而他,就是要炎封生死不能,失去他最看重的一切!
太子府。
唐青雁觉得自己可能快得风寒了,一路上都在打喷嚏。
“太子妃切记要注意身体啊。”嬷嬷嘱托。
唐青雁笑了笑,回道,“嬷嬷放心,我身体好,活的肯定比太子久。”
“……”
嬷嬷是宫里来的,所以也不了解申苑雅的性子,只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
唐青雁被七拥八簇领到了洞房后,太子还要招待宾客,她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此间,她叫了两次茶,三次糕点,四次催人,五次无聊。
总之,连太子府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她这事多的脾气。
小太监们都嘀咕,“国公府嫡女娇贵,又是东宫的女主人,咱还是乖乖听话,别惹出事非。”
天色渐深,圆月当空,炎封才拖着一身酒气,来到洞房前。
“太子妃如何?”炎封在门前问道。
嬷嬷回想了一下太子妃每隔片刻,就吩咐找事的不好回忆,行礼道,“太子妃甚好,一直安静在等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