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炳仁捂着后臀咬牙停下来,阴白的脸透着黑红,他在公堂中央跳了两圈,如今站也不是,装腿残坐回去更不行。
贺虎也是惊到,连忙上前扶住贺炳仁,压低声音问,“仁儿,为父不是嘱咐过,你腿伤虽已经好了,但到了公堂上,暂且装残,洗脱嫌疑再说。”
他府上的大夫有两把刷子,仁儿躺了些许日子,虽然不能如先前一般行动自由,但下榻行走早无问题。
此番,顾修来势汹汹,他为防万一,让仁儿姑且装残,但怎么才上公堂,就露馅了!
贺炳仁咬着后牙槽没说话,可面上的表情,着实精彩。
唐青雁顺着他的手看下去,他捂着的地方,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而贺炳仁整个人,似乎在极力压抑隐忍着什么。
她侧身转向紫檀木座椅,深色的椅面上,零星点点闪出银光,她水眸微微眯起,果然,狗官安排的座椅上有机关!
再看顾修,依旧是肃穆与严谨,俨然一副官老爷的波澜不惊。
狗官蔫坏蔫坏的,办起事来向来吃人不吐骨头,也不知道座椅上放了什么?
如果只是银针,贺炳仁为了洗脱嫌疑,应该会忍下去吧,可瞧着贺炳仁那副幽怨要吃人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狡黠的眸中溜溜转了两圈。
下一秒,当所有人,还沉浸在贺炳仁惊人举动中时,她哐当一声,又拜了个极浮夸的大礼。
“京兆尹大人真乃华佗转世!这是什么神仙座椅,竟能让双腿残疾的人,重新站起来!我等俗人,闻所未闻,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贺炳仁的眼神更加阴翳。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皆是好奇。
顾修理了理衣袖,春兰的尸体已经被抬下去,但堂下因着贺炳仁的“耍宝”,又有些凌乱,他吩咐衙役清理一番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此非座椅,而是药椅。”
椅子还能做药?百姓们伸长脖子去听。
“大人用的什么药,可否告知,也让天下双腿瘫痪之人,重燃希望!”唐青雁语气慷慨。
顾修淡笑,“可以,上纸墨。”
文房四宝搬上公堂,顾修淡然写着药方。
可,贺炳仁快气炸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特么当着他的面演双簧吗!
药椅个鬼!那椅子上扎针,针上的东西才最要命!
贺虎拍了拍儿子的后背,面露忧色,“仁儿,到底怎么呢?”
贺炳仁拂手,头渗冷汗,强忍着后臀的刺激,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没事!”
很快,京兆尹大人治愈瘫痫的独门药方写好。
众人翘首以待,都拿出小本子准备记录。
袁伯恭敬取下方子,对着公堂上大念,“治疗瘫残之人,用针灸之法,取蜂毒、金钱薄荷、香樟脑粉末,配以生姜汁、辣椒水搅拌,入穴位针扎至瘫处,即刻起死回生!”
言毕,满堂喧哗。
唐青雁倒吸了口凉气。
用马蜂毒、辣椒水、薄荷叶这些极其刺激的东西混在针上,正常人谁扎上一针,都能酸爽半个月!那座椅上密密麻麻,似乎有不少针眼!
贺炳仁的臀部已经肿成个球,而且那种奇酸爽难耐的痛苦,太不堪,他还不能表现出来,白脸早就成了阴红脸!
他想告顾修害他也没办法,毕竟是贺家自己说他残疾,顾修也只是在治伤,而且还特么成功了!
唐青雁抿唇,不禁感慨……狗官太特么阴险了!
不过,她甚是欣赏。
“看来,贺少爷是需要刺激一下,才能行走。”她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百姓们也算看出来了,这方子根本不是药方,贺家少爷就是装残,博他们同情!
太可恶了!幸好京兆尹大人明察秋毫,将他揪出来!
原本,贺炳仁还没有实质性的嫌疑,这一闹,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做贼心虚。
炎牧眼底拂过阴霾,他走到贺虎旁边,“舅舅、表兄,你们放心,本王已经打探过,顾修只是请到圣旨,但他没证据,最后还是要放你走!”
贺炳仁坐立难安,臀部的火辣传遍全身,贺虎只能找来冰块,让他趴在地上,敷着冰块继续听审。
唐青雁侧眸,扫了眼地上之人的难堪与丑陋,唇形勾了勾,无声吐出两个字。
她没说出声,但贺炳仁看出来了,她在骂他蠢货!
起先,他以为顾修不敢得罪他,为他赐座,而现在,他趴在地上,而唐青雁却随意的跪坐,顾修甚至赏给她一个蒲团!
她舒服着了!
唐青雁朝他露出一个冷漠且得意的微笑,而后收回视线,“大人,贺炳仁身强体壮,却装瘫作傻,必为心虚!请大人严查!”
贺虎冷哼,“到底是谁心虚?三司会审,你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