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怎么在这?
唐青雁来不及多想,她现在被齐延软禁,只有顾修能带她走,她站起身,连忙往前走过去,“狗官,我……”
顾修后退,她没有抓到他的手。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她的妆容,她的衣衫,甚至连她的发饰都与沈欢一模一样,原来这段时间,他见过的沈欢都是她假扮的。
他倾尽所有力量去找她,结果她却假死躲起来,用这种可笑的方式逗弄他,欺骗他。
“好玩吗?”他说的很平静,可这种平静中却像是蕴藏了另一种孤凉、冷冽。
她眉心蹙起,想要抓住他的手悬在半空。
“我问你好玩吗!”他又问了一遍,只是这一次,那双沉寂的黑眸中压抑着怒火,他的眼底幽深,如同冷渊寒潭。
他拔出她斜髻间的蝴蝶发饰,紧紧攥在手心,发饰是薄金片制成,他的指尖渐渐渗出暗红的血迹。
唐青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修,可她看到,他恨不得将那枚蝴蝶发饰捏碎,“好玩的很,你不是很讨厌沈欢吗,你看我扮的多像,连我一起厌恶吧。”
她收回手,重新坐回到靠椅上,冷眸斜晲,嘴角勾着抹浅笑。
每个人都自己的骄傲,顾修误会什么她不在乎,既然怀疑就没有必要解释。
金色的蝴蝶落地,碎成两片。
他微弱的希冀也彻底消散,顾修的背影仿佛倒影着隆冬积雪。
他从花月楼离开,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将地上的雪花卷起,满街商贩百姓收拾行囊回家,他逆着人群,不知去向与归途。
他的心早就死寂,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原来从希望到绝望,仅仅是一个瞬间而已。
可心口的痛,是因为沈欢,还是失望她的欺骗,他已经分不清了。
花月楼楼阁之上,齐延将一切看在眼底。
他低头,手掌覆在面具之上,肩头微微颤抖,荀佐下意识以为公子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仔细去听,公子在笑,低声颤笑。
顾修越是落寞,他就越是兴奋,这一点就承受不了吗,才开始而已!
齐延收笑,哼着小曲往楼下走。
“她还在厢房里?”
荀佐点头,“门外有人把守,她跑不掉。”
“娘子恐怕还是一脸疑惑,吩咐厨房,端来些好吃的糕点,娘子喜欢吃,应该就能消消气。”
齐延准备去慰问一下辛苦的娘子,但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一计巴掌。
“公子!”荀佐脸色大变,当即指着唐青雁怒斥,“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唐青雁转了转手腕,一声低笑溢出唇瓣,讽刺蕴满其中,“荀副行首,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荀佐示意看守进来,“帼掌公子是大不敬,把她带下去,让她见识见识商行是怎么处置犯人的!”
齐延摆手,“算了吧,娘子纤弱细手,打在脸上和挠痒痒似的,哪里是不敬,分明是爱的抚摸。”
他看向她时,依旧是温润的笑意。
“公子,她……”荀佐额头皱成个川字。
“行了,你们退下。”
齐延语气低冷,荀佐不得不应声退走。
众人离开,他又是满脸笑容,“娘子饿了吧,厨房刚做好的点心,你来尝一尝。”
唐青雁将点心全部打翻,可对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冷笑,“齐延,你是不是犯贱啊。”打他一巴掌他反而更高兴,不是犯贱是什么。
“为夫今天心情实在太好,生不起气来。”齐延依旧不怒也不火。
人一旦不要脸,还真是无敌了!
唐青雁懒得和他掰扯,但今晚对方故意让她假扮沈欢来见顾修,此间一定有端倪,甚至前几日,在花月楼的跳霓裳羽衣时,也定然在他的算计里。
“如果我没猜错,你与京兆尹顾修有仇,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那种。”
利用她是对付顾家的一把好刀,而且从今晚的结果来看,他与顾家或者顾修有怨。
“不愧是我娘子。”齐延提到顾修的名字,倒收起了些笑意。
“你想怎么对付他?”她问。
齐延正要说些什么,厢房忽然打开,荀佐匆匆跑到齐延耳边小声说道,“公子,太子来问罪了。”
公子让顾修知晓了替身的事情,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商行。
齐延颔首往外去,“娘子无需多想,伤好了,为夫就让你离开。”
他吩咐人将唐青雁送回商行大院,自己独自去见太子。
“本宫信你才将替身一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吗!”炎封怒而拍桌,本来顾修已信,他大可利用假沈欢来威胁顾家,事情本就该水到渠成,就因为齐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