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后宫妃子,教训一个贵人,显然不需要惊动朝鸾殿和紫宸宫的两位,但此时能阻止德妃的也只有这两位。
“去找皇后。”唐青雁低声让银杏去搬救兵,银杏拔腿就跑,但才窜出去几米,就被粗壮的嬷嬷抓住。
“别费力气了,本宫早就将你那点把戏看穿,你每日午后都会来御花园,而且和皇后也有些交情,可惜,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德妃扶着太监的手走上前,声音尖锐。
继日前德妃花枝招展去宣政殿后,唐青雁听说她被炎封训斥还禁足了五日。
今天刚巧是德妃自由走动的第一日。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德妃便是另一个极端,惹过她的人,她一刻都等不及报复。
唐青雁没有着急解释,她打量着对面,德妃的穿着乍一看灰而素,可若要细瞧,对方用的布料精致细密,是最上等江南绸缎。先帝丧期内,穿此等华服同样不敬,但德妃显然得到默许。
炎封刚刚继位正是用人的时候,德妃家族对他的支持必不可少,故而,炎封对德妃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
“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怕呢?本宫告诉你,晚了!”她的沉默在德妃眼中就是害怕,德妃下巴昂起,语气越发刁难,“唐青雁触犯龙威,对先帝不敬,先杖责五十,再押送天牢等候陛下发落。”
掌刑太监和长杖早已准备好,德妃就是要就地处罚,让她没有搬救兵的机会。
五十杖,不死也要半条命。
银杏挣扎哭喊,“德妃娘娘,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我们贵人是冤枉的,求您大发慈悲饶过贵人,求……唔……”
抓人的嬷嬷直接用粗布将银杏的嘴堵上。
掌刑太监将唐青雁围住,德妃得意之际,只见围困中央的女子忽然拔出发髻上尖锐的发簪,女子挥动发簪快而有力,掌刑太监们不得不后退。
德妃脚步下意识后移,声音却拔高,“反了,你难道想行刺本宫!”
唐青雁将发簪尖锐的方向朝下,语气平静,举止有礼,“我与娘娘无冤无仇,娘娘针对我,无外乎我睡了陛下的紫宸宫。”
德妃善妒,被炎封宠幸过的女人,她没有一个不恨。
“本宫心胸宽广,根本就不记得你去过紫宸宫!”
德妃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皇后性情冷淡,陛下的后院素来是她占风头,即便陛下尚在东宫时就有许多妻妾,但那时陛下鲜少近女色,即便去一两次,也是雨露均沾,她从未见陛下对哪个女子这般上过心。
尤其是看到唐青雁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德妃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危机。
这个女人留不得!
德妃细长的眼睛恶狠狠的眯起,她筹谋此计,势要先斩后奏让唐青雁死在这里。
掌刑太监的责杖中暗藏刀片。
唐青雁看到德妃眼底的杀意,她开口道,“今日我自毁容貌,希望德妃给条活路。”
玉簪在空中掀起一道极快的弧度!
“贵人不要!”银杏挣脱粗壮嬷嬷的手冲出去,但为时已晚。
血一滴一滴沿着玉簪滴落在卵石上,唐青雁的白皙脸颊出现一道很长的血痕,德妃瞪大眼睛满是惊愕,她怎么也没料到一个女人,尤其是容颜极美的女子,竟能狠心毁了自己的脸!
“从今往后,我对娘娘没有任何威胁。”唐青雁的声音里透着些虚弱。
德妃蓦然怔了怔,她的表情由惊讶转而为得意,继而嫌弃冷笑,“算你有自知之明,今后别让本宫看到你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试问哪个男人能对着一张带疤的脸心生欢喜,留唐青雁一条命反而会让其更痛苦,德妃瞧着眼前的人越发愉悦,她似乎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对付狐狸精的办法。
德妃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开。
“贵人,你怎么这么傻?”银杏哭着跪在唐青雁脚边。
“命更重要。”
德妃准备万全,若她不自毁容貌,或许已经死在德妃的重罚之下。唐青雁用丝帕擦了擦玉簪上的血渍,将簪子重新扎回发髻中。
“奴婢现在就去找御医,或许还有办法不留疤。”银杏站起身说道。
唐青雁浅笑摇头,“不必,这张脸太招眼,毁了能省去许多麻烦。”她不可能躲过后宫嫔妃每一次的明枪暗箭,与其处处提防,倒不如一举让她们彻底远离。
从此以后,即便炎封再怎么刻意将她推到后宫的风口浪尖,那些嫔妃们也不会无聊到,将一个毁容的贵人放在眼里。
银杏还是去找御医要来伤药,可惜的是,无论御医怎么用药,唐青雁脸上的疤还是日渐加深,终变得丑陋不堪。
眼中钉消失,后宫嫔妃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并没有减弱。
德妃迷上了将人毁容的游戏,一日清晨,丽嫔和德妃同时去皇后宫殿请安,半道里,两个人冤家路窄撞到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