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燃明火烛,侍从们打扫牢内残局,东方斥则是站在一旁,听小厮清点伤亡和机关损坏情况。
玄门机关术精巧狠辣,可经此一战,竟多毁坏于顾修手中。
不过,顾修伤敌八百,自损亦是惨重,他于旭北都城隐匿的暗卫恐多折在地牢内,东方斥两相对比,反而赚到。
毕竟物是死的,机关可以重置,东岚精良的暗卫一个却要培养数年。
“日夜不停,按照机关图重修地牢。”
眼下局势敏感,要关押的重要囚徒只会越来越多,天色已晚,东方斥吩咐后回到府内。
前去监视唐青雁的探子来报,“先生,公主救下的那名丫鬟拿着皇后的诏令,已经连夜离开都城,她们有高手相助,眼下不知所踪。”
东方斥眼睛眯了眯,“皇后的诏令,你可看清楚呢?”
“千真万确,属下找守城的将军询问过,的确是皇后亲笔诏令,上面的还有皇后的私章。”探子如实禀报。
诏令不可能造假,也就意味着皇后当真放走了拿捏唐青雁的重要人质。
东方斥面色逐渐忧沉,直觉让他感受到危机,“公主呢?”他复问。
探子回答,“公主回宫,现下已经歇息了。”
“继续盯着,公主有任何举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探子退下。
夜风有些闷热,东方斥回忆起地牢里的每一幕,先前尚不察觉,而下,倒是发现唐青雁有许多不寻常之处。
铁牢囚禁,若是一般劫囚失败的人理应慌张绝望,而她却不紧不慢将那丫鬟揽到自己身边,就似是预先做好带人离开的准备般。
而她突然抬高音量的一句话,显然也是要说给皇后听。
但她怎么知道来的人一定会是皇后?
皇后出现后,亦是早有先知般,对情况了如指掌。
东方斥凝眸望着月光,半盏茶的时间后,他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原来她不是临危不惧,而是黄雀在后。”
……
皇宫。
唐青雁躺在宽敞舒适的金色软塌,烛灯已经熄灭,月光透过窗户照亮着茶几上的杯盏。
她望着那一片光亮,渐渐出了神。
半日前,她回过一趟皇宫。
温鹤兮对她私自离宫的行径极为不满,直到她说出,“儿臣有一计策,既可斩断东岚国君在都城内安插的势力,又可让他欠母后一个人情。”
接下来,她将计划细细道来,“儿臣会将东岚国君引入东方先生亲自设计的地牢,此地牢凶险万分,待东岚国君的侍卫悉数折损后,由母后出面,送东岚国君一个人情。如今的局势下,有东岚国君的支持,于母后必是如虎添翼。”
温鹤兮似乎并不惊讶顾修为何尚在旭北,她点头同意,最终,这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从景王府开始,她刻意在离开的字条内留下线索,而后在东方斥府院附近露面,一切都是引顾修上钩。
如她所愿,顾修果然在地牢出现。
接下来,她利用守卫和地牢机关消耗顾修的势力,之后,她将矛头和顾修的愤怒引向东方斥,这个时候温鹤兮再出现充当白脸的角色,顺理成章,化解矛盾。
万事办妥后,唐青雁顺势讨要了一个出城的诏令,温鹤兮心情很好就给了她。
送走芙心,她才能放手去做其他事,旭北的一切终归与她无关,她的目的始终未变,找到药王和他练就的丹药。
温鹤兮入主前朝后,她曾以为可以凭借公主的身份去见药王,可惜药王竟然不在宫内。
这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药王,一度让她怀疑其真实性。
但既然东方斥和卫君娇都曾从药王那里拿到过离情丹,那么药王一定存在,或许,被监禁了也不一定。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被锦帕包裹的丹药,此丹正是离情丹,她根本就没有吃,“街头耍杂艺的把戏,竟真把你瞒了过去。”她轻笑,东方斥聪明一世,万万没料到,她就在眼前调换了丹药,他却不知道。
“小师父,等我,我很快就会回去。”
她本可以将离情丹毁掉,将戏做到天衣无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把离情丹收了起来。
离情、绝情,或许有一天,她真的需要吧。
每每想到那个人,她的意识就好像要分裂了一样,一面说着永不再见两不相欠,一面又越是想忘记越是浮现出过往种种。
她困极了,但又无比清醒的睡不着。
半梦半醒间,她脑海中的画面自由切换,直到停止在皇宫,他冷如阎罗的那一剑,她彻底醒过神来。
“你当了一个人的剑下亡魂还不够吗!”
前世,她死在炎封的剑下,这一世,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坐起身,将离情丹举起来,对着这枚离情丹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