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的小倌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下,转身回到公主身边。
屋内的小倌不少,方才其他人走在前面,东方斥尚未注意到后面的几个,他皱眉往屏风后迈步。
然,迎接他的是一件轻薄的纱裙,随后是一件男子的外衣。
“东方先生,本公主很忙,麻烦你看好门,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乱闯本公主的寝地。”
天气本就炎热,即便是在湖面上,唐青雁褪去一件裙装后也就只剩里衣,旁边的小倌已然露出了健硕的上半身。
东方斥已经在屏风前的脚步收了回去。
旭北通商繁盛,民风素来开放,别说唐青雁是当今宫里唯一的公主,哪怕在是过去,养面首的权贵千金亦有先例。
东方斥懂此道理,他身为臣,不应该管她的私事,更何况她沉迷享乐,他更加应该觉得放心才对。
只是,他听着一屏之远后的欢愉,脚步仿佛注了千斤重的铜铅。
唐青雁将小倌推到屏风上,打算更近一步发展的时候,察觉到旁边的人还没有,她挑眉醉眼迷离的问道,“我瞧着东方先生细皮嫩肉,要不一起?”
东方斥眼底流过一片暗涌,“臣告退。”他躬身拱手,甚至不忘礼节,替屋内关好了门。
红袖招每间包厢的隔音效果都是极好,可东方斥耳边总还感觉能够听到她的欢笑。
“先生,全都查过了,没有问题。”官差前来回禀,他们对照名册,将先前被唐青雁撵出来的小倌一一查明,这些都是在红袖招内半年以上的“老人”,没有新面孔。
东方斥点头,顿了片刻又问,“最后那个呢?”
他所指的自然是被公主留下的那名小倌,官差早有询问,如实道。
“小的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人名叫希竹,来红袖招有一年了,按照船里倌人的说法,此人皮相好、身段佳,最重要的是榻上那回事特别让人满意,恩客不断,夜夜都有富家小姐垂涎,是船里有名的骚公狐狸。”
正在禀报的官差严肃的好像这些话不是出自他口,而站在旁边的衙役已经憋笑憋到脸发胀。
都是一堆大老爷们,几个年纪大经验多的老衙役红光满面的调侃,“怪不得公主喜欢,喝醉了把人都撵走,唯留个最厉害的,看来公主的调查能力比咱强。”
他们几个小声嘀咕,却不知东方斥,已经脚步无声的走到他们面前。
衙役们发现后吓的要死,幸好,东方斥只是淡淡扫了他们几人一眼,便迈步离开了。
几个衙役庆幸躲过一劫,却不知,今晚的后半夜,他们将因多嘴的一句话,暴尸荒野。
屋内。
轻纱摇摆,床沿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青雁撸着袖子,细白的手臂拽着床榻的一端晃啊晃,晃的额头香汗淋漓。
一旁,倌人口中的“希竹”正坐于软垫檀木的靠椅上,喝着茶,看着书,摇着折扇好不自在。
唐青雁抹了一把汗,水眸幽怨的撇向旁边,“我说顾大国君,您可否搭把手,把这场戏做全套演下去。”
此希竹乃是顾修易容假扮而成,唐青雁放走所有人唯独留下他,是担心以顾修的性子,可能会在官差查问的关键时刻露馅。
顾修眼皮微微抬起,就在某人以为对方终于要发挥他应有的男子风度时,顾修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顾扒皮,没人性!”某人越摇越用力,把不满情绪都发泄给床了。
顾修眼尾滑过抹笑意,故作严肃道,“本国君刚刚可是救了你。”
救她是事实,她承认很感激。
不得不说,顾修总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出现,那个时候他如天神降临拯救人间。然,大多数时候,他不仅不是神,他还不是个人。
“一码归一码,现在我在帮你摆脱一个大麻烦。”东方斥位高权重又有疑心病,顾修此时被他发现在红袖招,指不准会被他歪曲成何种图谋,而告到温鹤兮那里。
唐青雁瞧着顾修悠闲的模样,心里感叹,她就没见过哪个皇帝,整天没事在别的国家闲逛,她甚至怀疑,顾修压根就是烦了繁琐臃多的朝政,而来旭北躲避政务,散心赏景的。
她晃着床榻,却心不在焉。
东方斥突然搜船,她找来小倌,一借醉酒寻欢掩盖真实目的,二为藏匿顾修。东方斥何等机谨,从她身边走出去的小倌,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顾修一人,她也仅能争取不被东方斥发觉,而卫璟昭之行人数众多,若藏身于此定被一网打尽。
幸好,卫璟昭在入京之前就留了一手,他有计策去应对东方斥。
而今第一关算是躲过去了,至于第二关,唐青雁能做的唯有默默祈祷。
红袖招一楼大堂内人声鼎沸,坐客昂首翘楚欢呼雀跃。
老鸨站上舞曲高台,大声道,“让贵人们久等了,接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