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镇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细柳河上流的破庙里住着神明。
破庙中生长着一棵神树,只要摆上一个铜钱诚心祈祷,神明就会摇晃枝条,实现愿望。
话虽如此,来供奉神庙的人也一年比一年少了。
“请神明大人救救我的母亲,我愿成为您的奴仆。”
一个个头矮小,满脸稚气的少年闭着双眼在树下祈祷着。
少年睁开眼,无比期待的望着古树,无风无雨,树下的铜钱消失,古树的枝条居然真的摇晃起来。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一个男声突然从树上传了下来。
少年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墨色古装的男人单手抻着脑袋,悠哉的躺在枝头上,手里还提溜着几根枝条。
哪有什么神明的样子,少年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少年气急了,声音细长细长,简直像个小女孩:“你怎么敢在古树上装神弄鬼,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少年脸上带着落寞之色,离开了破庙。
男人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无奈:“难得我醒来一次,居然被当成了骗子。”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骄阳,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破庙。
古树散下柳叶,木门缓缓闭合,像是在说主人已经外出了。
少年走在街头,望着边上巨大的宅府,他居然感觉有些陌生。
硕大的“杨府”牌匾下,守卫在大门口无精打采的站着。
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来管理他们这些下人了。
几个月前,杨府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杨家的男性几乎全部得了高烧,卧床不起。
只有杨老爷和他的私生子杨木没有得病,那私生子正是少年,这也让人起了疑心。
杨家血脉的都得了重病,唯独你安然无恙,这不禁令人怀疑这杨木是否是杨老爷的子嗣。
请了诸多名医都无计可施,杨老爷捐了一千两白银都无济于事,直到府上来了一个黄袍道士。
那家伙长得贼眉鼠眼,但拿着木剑一挥,众人的重病居然真的好了,杨老爷自然把他奉为上座。
这黄袍道士也就留在杨府不走了,整天看戏喝酒好不快活。
可就在一天夜里,喝的伶仃大醉的黄袍道士被杨木搀扶到房间内。
道士一躺到床上居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耗子,这可给杨木吓得不轻。
他赶紧连夜报告给杨老爷和母亲,后来的事情都是下人相传。
那杨老爷本来就对杨木颇有微词,听到他这等胡说八道,直接将他赶出了杨府,并且下令将杨木的母亲也关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那道士也听闻了此事,他眼轱辘一转,并没有生气,只对众人说童言无忌,反而极力追寻杨木的下落,要将少年找回来。
其实府上的下人们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又不敢说出口。
灶房最近多了许多老鼠,道士房间半夜里总会传来吱吱声。
那些大老鼠甚至连猫都不怕,府上饲养的猫有的被吓跑,有的直接被咬死。
少年并没有贪恋杨家人的身份,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母亲,那只老鼠精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知道它身份的人。
杨木这几天见到老鼠都十分害怕,总觉得黑夜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迫不得已才想起了那个传说,来到了破庙。
他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不多,只好回到客栈,找一门差事,从长计议。
夜幕很快降临,杨府又开始夜夜笙歌起来,半片天空都被杨府的灯火所照亮。
那黄袍道士正和杨老爷坐在一块,一起看着戏曲。
然而并没有人听见他的袖口里传来吱吱声,他眯起眼睛,微微张口:
“找到你了!”
在房间的一片黑暗中,杨木总觉得房梁上传来吱吱声,他在床边摆着许多捕鼠夹,但仍然难以入睡。
他瞥了一眼边上,顿时一惊,无数的老鼠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房间乱窜,而且越来越暴动。
杨木甚至不敢下床,这么多老鼠恐怕瞬间就会将他啃成白骨。
老鼠不断啃食着床腿,杨木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变成森森白骨的样子。
“谁来都好,救救我……”少年绝望的想道。
当他即将被老鼠淹没时,几片柳叶不知从哪落了下来,少年只觉得身体一轻,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几只小老鼠而已,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男人刚一落地,所有老鼠四散而逃,有几只甚至本同伴踩成了肉饼,一刻都不肯停留。
少年认出了男人,那正是今天躺在古树上的人,他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温度,以及手的位置。
不知为何突然满脸羞红,挣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