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里头就传来祁渊的声音,“拿进来给本王看。”
杨易和长风进去,祁渊已起来,往书案走过去。
杨易把信交给祁渊,祁渊坐下看完,眉头微蹙,起身就往外头走去。
长风刚沏了茶端出来,只看到祁渊的背影,他忙放下茶,追了上去,悄声问跟在后面的杨易,“殿下去哪?”
杨易看了一下方向,回到:“许是咸阳宫。”
杨易说的没错,祁风去的正是咸阳宫。
建昭帝在偏殿后的内室,看着他收到的宝贝,张和进来回祁渊过来时,他刚好拿出一个玉雕的小院子,顺手就带了出来。
他把玉雕的小院子放在矮几上,让祁渊看,抚着掌道:“那日庄宜说她喜欢百姓送的小木屋,朕想起也有一个玉雕的小院子,你回去的时候,给庄宜带回去。”
雕成小院子的玉是珍贵的金丝玉,匠人根据玉块分布的黄和红,巧妙地雕成屋子和院子的墙壁,以及覆盖在上面的琉璃瓦,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是价值连城。
祁渊忙道:“这玉雕太贵重,只怕庄宜不小心会弄烂了,父皇还是留着吧。”
“弄烂就弄烂,她如今是郡主,日后还是公主,摔烂几个东西有什么可计较的?”建昭帝很大方地说道。
祁渊嘀咕道:“以前儿臣不小心把一个羊脂玉环摔烂,父皇可是打了儿臣的手心。”
他声音虽小,建昭帝还是听到了,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自然比不了庄宜。”
祁渊一时语塞,守在外头的长风和杨易听到,捂嘴偷笑着。
张和端茶过来,闻言笑道:“陛下嘴里如此说,可心里一样疼殿下,要不怎特意命人小火熬了莲子羹,亲自尝过之后才让奴婢送去给殿下。”
祁渊抬起头,原本挫败的神情又欢喜起来。
建昭帝翻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张和笑着退下。
建昭帝在榻上坐下,示意祁渊也坐下,问他:“来找朕有何事?”
祁渊把信给他看,“这是校事查到几个州府之事。”
建昭帝看完,嗤笑道:“又是楚氏。”
祁渊道:“儿臣觉得,他们如此谋划,是想把楚观救出,再借着南越陆先生到来之事,让楚观恢复礼部尚书的身份。”
楚观虽罪名未定,但已被囚禁,礼部尚书一职空着,魏氏早已虎视眈眈,楚氏也有举荐之人,但建昭帝却说不急,待过了年,好好甄选,这期间,礼部若有事,可直接送到御前。
他和祁渊看到楚氏举荐之人,都是一些根基薄弱,资历尚浅之人,担不起礼部尚书之职。
祁渊原想不同楚成敬推这些人出来做什么,直到看了杨易送来的信,他才明白,楚成敬当初舍弃楚观,不过是权宜之计。
楚观人礼部尚书多年,根基深厚,人脉广博,能为楚氏办好很多事,楚成敬怎会舍了楚观。
怪不得楚观被囚禁,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家人,皆没闹过一次,安静本分,原来他们已商议好对策。
建昭帝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楚氏的想法是好的,但想的,未必能实成为现实。”
祁渊看着他,“父皇,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他靠近建昭帝,耳语了几句。
建昭帝道:“好,你来做,朕没有其他话。”
他曲着手臂撑在矮几上,又问道:“你同叶先生说了吗?”
祁渊答道:“说了,包括赵濂如何,也说了。”
“赵濂。”建昭帝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摇了摇头。
提起赵濂这个名字,带着讥笑的,还有叶寒舟。
他坐在书房中看书,兰氏在旁边的椅子上给他缝制长衫,嘴里从上阳东说到上阳西,又绕到上阳北,叶寒舟目光盯着书页,不时嗯一声,算是附和她。
等到她说起赵濂前几日在上阳街山偶然遇到她,特意下了马车同她打招呼,他才从书上抬起头。
年前雪灾祁渊要去察看灾地百姓情况,临行前送了封信给他,说他赵濂此人不可信,让他提防赵濂。
年后祁渊来拜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他才知自己被赵濂利用。
赵府三代翰林,于文人中颇有名望,所以叶寒舟待他甚为亲密,从未把他往沽名钓誉上想。
祁渊告诉他赵濂的目的后,他细细回想赵濂的所言所行,才惊觉,赵濂的每一次状似无意,都是刻意为之。
他又想起自己同祁渊谋划之事,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祁渊有所察觉,否则他为虎谋皮,还蒙在鼓中。
赵濂此人甚是可恶,不仅利用他,还利用他的女儿,巴巴地把赵雪樱的字送过来,就为了让祁渊注意。
叶寒舟放下书,起身在书架上翻找着。
“你要找什么?”兰氏问他。